“有人叫我”許蕊才一進門,就聽到好像有人在喊自己。
“確實有人喊你。”盛寶眼角含笑,修長的脖頸在抹胸晚禮服的修飾下更顯瑩潤出眾,她手挽著崔元的胳膊,在大門打開的一瞬間,目光精準地找到了自己的“獵物”。
門口的動靜一下子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一開始,大家只是好奇,然而下一秒,三個各具特色的俊男美女的出場,立刻讓人不忍移開眸子。
相比較其他人不加掩飾的驚艷,在場唯二變了臉色的就是崔明珠和趙蕊。
前者好說,頭幾天才讓盛寶拿錢砸了一通,徹徹底底明白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后者就要復雜許多了。
趙蕊和盛寶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面了,上次還是崔元被發現在崔家受到來自趙子風的精神虐待時。
那時候的盛寶只有十幾歲,卻已初具當權人的風采,至少在當時,崔遇白那個公子哥一點沒壓住自己妻家的外甥女。
趙蕊清楚地記得那是六月的一天,上午還是晴空萬里,下午天色驟然陰沉下來。
那是她有生以來最為狼狽的一天。嫁入崔家幾年,她和崔遇白的感情一直很好,雖然是繼父,但由于厭惡崔元,崔遇白對趙子風反而很好,有時候甚至讓趙蕊恍然以為,他們三個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家人,而崔元才是那個格格不入的外人。
其實趙子風對崔元的覬覦,其實趙蕊早就有所察覺,但她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她兒子又沒有真對崔元做些什么,除了給他看了一些東西罷了。
那天是崔明珠的生日宴,看著崔遇白一副有女萬事足的表情,趙蕊感覺她簡直到了人生的最高點。
從下午開始,天氣逐漸變得不好,很快就下起了瓢潑大雨,這給趙蕊的好心情籠罩了一層淡淡的陰霾,像是越在意的事情,你越不允許有一點的瑕疵。但好在,崔家大門絡繹不絕的各界名流,讓趙蕊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那時候的盛寶和現在的她一樣,同樣是在宴會即將開始的時候才姍姍來遲,卻一下子搶走了所有人的風頭。
一身高貴美麗的晚禮服,趙蕊只需要一看,就認出了那衣服比她身上引以為傲的高定或許還要多出去幾個零。
彼時只有十幾歲的盛寶已經開始接觸盛世集團的事務了,年初幾個漂亮的并購案,讓她在商界初露頭角。
相比較還生活在老父安排的崔遇白,即使依舊青澀的外表,也掩飾不住,只是往那里一站,渾然天成的霸氣與張揚,把崔遇白這個小姨夫的斯文氣質硬生生襯托成了文弱。
崔老爺子很欣賞這個晚輩,早幾年還有過恨其未生于崔家的感慨,如今更是在主桌給盛寶留了離自己最近的位置。
按理來說,崔元母親的娘家來人參加崔明珠的生日宴,趙蕊理應感覺長臉才是,但不知為何,自從盛寶出現開始,這個十幾歲女孩卻讓她頻頻冷汗直冒。
宴后,盛寶拉著崔元和崔老爺子進了后院密談,半小時后,趙子風被叫了進去。
趙蕊登時臉就白了,可是她不敢去,直到后院管家拿出了一件染了血的襯衫后,她才發了瘋一般跑去找崔遇白。
她至今都忘記不了那一幕
她最疼愛的兒子狼狽不堪地躺在地上,后背上是密布的血痕,而盛寶,穿著一身華服,手里卻拿著一根藤條,察覺到他們進來,冷漠的眼眸微微一抬,盡是蔑視與嘲諷。
趙蕊腦子里名為理智的那根弦一下子崩了,她一把掙脫開抓住自己的崔遇白,趴在了兒子的身上,眼球逐漸布滿了血絲,眼底滿是不可置信地看向一臉與世無爭的崔老爺子,近乎撕心裂肺地喊道“為什么子風做錯了什么”
崔遇白本來就是個心瞎眼瞎的,更何況他對于盛寶的猖狂早就不喜,當下也出來幫趙蕊說話,眼露不快地看著正拿著藤條當鞭子玩兒的盛寶,厲聲呵斥道“盛寶,這里是崔家,還不是你能造次的地方。”
盛寶聞言哂笑一聲,“小姨夫,您沒看見崔爺爺在那里坐著呢我可不是造次,都排隊等著呢。”說著,她伸出一根手指,從趙子風身上依次點過趙蕊和他,最后,意味深長地一笑,“您放心,崔爺爺可是答應我了,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聽懂盛寶言外之意的崔遇白心一揪,猛然看向自己的父親,結果發現自己一個眼風都沒有得到后,心徹底涼了。
“行了,不打這個了。”盛寶無趣地扔下手里的藤條,梆梆的落地聲,嚇得趙蕊一個哆嗦,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啪啪兩聲,她保養姣好的臉頰上立刻浮現出了兩個紅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