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污油膩,空氣渾濁悶熱的集裝箱內,十幾個年紀差不多七八歲的孩子抱團擠在一起。他們就像走丟的小羊,睜著無助驚慌的眼睛,瑟縮著從其他人身上汲取安全感。
集裝箱門的角落里躺著一個看不出模樣的瘦弱孩子,手腳纖細的能輕易折斷,一頭及肩的黑發亂糟糟的。身上套著一件寬大看不出男女款式和顏色的長袖t恤,這是昨天被抓的孩子,他們將有著相同的命運。
“她、她死了嗎”一個短發男孩語氣帶著驚恐地問。
除了昨天晚上抓的,其余的孩子都是三天前被關進來的。他們有的來自擂缽街,有的則是另外一個貧民窟。而這些孩子里還有一個另外,那就是剛才出聲詢問的短發男孩。
他被抓時不管是穿著還是面貌都跟其他貧民窟的孩子不一樣,醒來后吵鬧大哭曾暴露自己家里非常有錢。而看守他們的大人給他的待遇也跟其他人不同,不僅沒有打罵伙食還比他們多一個松軟面包。
“噓”旁邊的男孩捂住他的嘴,輕聲說“不要說話,被聽見了會挨打的。”
確定短發男孩不再大聲說話,他才松開手,然后一步步挪到躺著的孩子旁邊。他伸出手小心試探地碰了碰地上的女孩,摸到是溫熱的驟然松了口氣,小聲地喊“喂,醒醒醒醒”
見喊不醒,他用力推了推女孩的胳膊。
“咳咳咳”下一秒急促的咳嗽傳來,躺在地上的女孩醒了。
刺耳抓心撓肺的咳嗽在集裝箱里傳開,像是水滴滴落平靜的湖面,泛起陣陣漣漪。回響蕩開,一下收緊男孩高高提起的心。
他想要伸手去捂住對方的嘴,但轉念想到她不舒服。急的男孩抓耳撓腮,只能上手抱住女孩把她頭捂在胸前,然后手略有生疏的放在她背上順氣。
“喂,你小點聲。”男孩抱著她,低聲詢問,眼睛卻在警惕的看向集裝箱門。
過了兩分鐘,咳嗽緩了過來。
銀在黑暗中醒神,記起昨晚發生的一切,感受到禁錮自己的力量,下意識伸出手狠狠抓撓。
“嘶”男孩忍著痛飛快松開手,“你干什么我沒欺負你”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男孩沒收住聲,聲音吸引了守在外面的人的注意。罵罵咧咧的聲音由遠及近,下一秒震天響的敲擊聲傳進每個孩子耳中。
是外面的看守人在用鐵棍敲打集裝箱。
所有孩子被嚇的縮成一團,捂住耳朵,靜靜等在看守人的怒氣散去。一分鐘后,暴怒的叫罵聲低了,隨后腳步聲離開。
聽到腳步聲遠去,孩子們松了口氣。
男孩捂著被抓撓的手警惕的看向銀“喂,你怎么樣你是怎么被抓的是擂缽街的還是貧民窟的”
看她的穿扮能猜出幾分,但擂缽街和貧民窟又有些不同。擂缽街雖然魚龍混雜,但勢力也多,活動在那片的年紀不超過十五的孩子,都加入了一個叫做“羊”的組織。
他們在擂缽街占據了一片地方,作為組織駐地。大孩子團結在一起,他們會庇佑組織里年紀小的孩子,平時就跟在其他勢力身后撿些便宜,勉強能糊口。
就是這樣也比很多人都活的好,漸漸也闖出一些名頭。
“銀,我叫銀。”沉默了許久,男孩聽到她稚嫩帶著沙啞的聲音。
“哦,你叫銀啊。那么銀你是怎么被抓來的”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說話的聲音都放輕了血多。他們小聲的交談,而后知道銀是被人從屋子里騙出來,然后被打暈帶走的。
“誰騙的你”
“白瀨。”
黑發少年抬了抬下巴,朝面前發色有些奇怪的男孩說“亂步大人知道”
像個刺猬一樣
渾身豎起刺,芥川龍之介面色不善地盯著莫名其妙跟著他,現在又說出這樣一番話的亂步。他身上穿的那件寬大襯衣的下擺猶如有自我意識一般豎起來,這是他的異能羅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