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情況非常的危急。
林潯一下子就想把夜叉推開,強調這是另外的價錢。但她抬頭去看,剛好在方寸間撞進金鵬的眼眸,那雙在暗處會泛出碧色的眼睛心無旁騖地注視她,眼睫垂下時像云層蓋住瀲滟的月華。
可惡啊又是美色考驗真當她是什么坐懷不亂的圣人嗎
林潯走神太明顯,金鵬低低問了她一聲。
少女便語氣沉重地答她只是在想怎么跟魈解釋。
夜叉愣了愣,搖頭道“無需解釋。”
他初到此地時,對背負了莫大罪惡卻安然活到兩千年后享凡人供奉的自己無法接受,厭惡對方如厭惡己身,直到知曉對方從未忘記并仍被捆縛于自己的罪孽中自苦,才無聲地默認他們確實是同一個人。
既然如此,“你不必對我解釋什么。”
林潯以前就覺得魈仙人有種易被ua的氣質,現在這種感覺在金鵬身上更強烈了。雖然她目前小小的占了一點仙人的便宜,但她的本性仙人是清楚的,林潯尋思著等仙人回來之后麻溜地道歉,對方應該也不會太生氣。
但沒想到占便宜一時爽,應付不諳紅塵的純情仙師開始令她頭禿。
認同了此世的身份后,少年夜叉雖未與巖神有契約,但還是打算替未來的自己履行職責,處理這一帶的魔神殘念。這些林潯自然無不可,但金鵬在關于她的事情上同樣負責又較真,他好像已經認定了與林潯的關系,會以被發現了也毫不心虛的目光沉靜坦蕩地注視她,還會低著眼簾含蓄地問起林潯與魈的相處,甚至會在林潯回房睡覺時露出猶豫又躊躇的神情。
被拘于魔神座下的大魔不懂凡間情事,只是單純地認為即便自己無需睡眠,但既與凡人結緣,自然該以對方為先。
林潯立即進行了一個潤的動作避過這一關。
但她潤了,又沒完全潤。
“唉。”林潯深沉嘆了口氣,抱著盤蓮花酥坐在樓道上。
正是飯點,客棧里迎來送往十分忙碌,廚房里更是忙得熱火朝天。林潯剛在言笑的蔬菜架里沒窩一會兒,就被無情的廚子塞了盤蓮花酥拎出了廚房。
她一邊啃蓮花酥,一邊思考魈究竟什么時候回來。
前兩天金鵬除魔回返,短暫休憩時像是做了噩夢,睜開眼睛后呼吸沉沉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初見時的暗沉氣場和殺伐之氣在剎那籠罩住他,仿佛瞬間將他拖回了某個殘酷壓抑的情境,待到冷靜下來,才又露出些許脆弱又惶惶的神情來。
林潯當時其實沒打算干涉太多,畢竟才委婉地表達完她不用仙人在夜晚守護左右、讓對方盡管安心去誅邪除魔的事,但那晚的金鵬連杏仁豆腐都沒吃,還似乎對休息與睡眠都產生了抵觸,林潯想了想,還是給對方了一個膝枕套餐。
只給數值高到足以讓她偏心的崽的充電套餐,是林潯強行降臣子疲勞值的隱藏神器,什么心力交瘁的政務官、實驗室里的007肝帝,無一不在她輕
聲吟唱或頌念詩歌的君主技中沉入深眠,在昏沉的燈光中乖乖清完快猝死的疲勞值繼續給她打工。
她熟門熟路地安撫了少年夜叉,讓對方在她床上睡了個好覺。次日林潯與金鵬也是正常相處,正當她微妙的松了口氣,并開始考慮怎么對未來的仙人挾恩圖報時,當夜披著月色歸來的金鵬一聲不吭地鉆進她的被褥,從后面抱住了她。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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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擔心重云會一路雞飛狗跳地朝她沖過來,林潯往樓上退了退,卻見少年方士一蓄力便身形流暢地跳過半個廳堂,矯捷地落在樓道上。
他的臉和脖頸都泛著醉酒般的紅,水藍的眼睛被高熱燒得濕漉漉的,半是迷茫半是煎熬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