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月打量了一圈場地。
酒會的性質比較輕松,邀請函標注晚上六點開始,但其實客人們進退場的時間都沒有嚴格的限制。
她六點一刻進場,正好是大多數客人抵達的時間,混在人群中并不顯眼。
綺月順著擺放各種雞尾酒的長桌一路向前,低調地走到指定位置,站定,裝作整理耳邊頭發的樣子,敲了兩下耳麥。
“收到,”風見裕也回復,“聲音接受良好,不需要調整。”
綺月回身看了眼擺放食物的長桌,正在她背后的就是一盤烤小青蛙腿。
綺月“。”
所以指定地點為什么非要是站在這個食物跟前啊誰定的啊
酒會就是一個讓大家自由聊天溝通的場合,所以一般不設座席。
朝霧公司這場酒會就是如此,所的飲食上,也是以酒水為主,沒有正餐,只有一些開胃菜、甜點、水果等等簡單的食物。
這導致綺月想找個地方坐下都不行,至于吃東西恕她難以接受身后的食物,一看就想起在大學做動物實驗的日子。
“不如吃點這個”
溫雅的聲音從側方靠近,打斷了綺月的內心吐槽。
她一轉頭便對上一雙湛藍色的貓眼,熟悉的柔和笑意緩緩流淌,它的主人的神情和語言卻是陌生又禮貌。
“讓女士在酒會上落單可不是紳士所為。”男人自如地解釋了自己到來的理由,向前遞了遞餐盤,“您愿意賞光跟我聊聊嗎”
綺月接過餐盤,從善如流地道謝,跟著男人走到一邊人少的地方交談。
“廣末先生真體貼啊。”綺月禮貌地稱贊著,動作卻毫不客氣,一叉子叉起小香腸,一口塞進嘴里。
諸伏景光見女人一側腮邊鼓起,聲音含含糊糊的,臉上笑意橫生,溫和地回贊道“綿星小姐也很可愛啊。”
綺月再叉起一個切成花樣的小紅腸,眼睛隨意向場內一掃,問道“主人家還沒來。他呢”
諸伏景光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想遞給綿星,又發現她一手端盤子一手拿叉子,干脆動手幫她擦去了嘴角的醬汁,順勢湊近小聲道“探查地形去了。”
綺月用眼神拋出了一個問號。
探查地形這種事,不是應該早就完成了嗎
諸伏景光側身擋住其他客人的視線,無奈地做著口型不放心。
綺月了然。
得,真是個操心過度的家伙。
她把食物吃完后,將餐盤刀叉交給過路的酒會侍者。隨后兩人向跳舞的地方走去,借著音樂聲繼續交談。
諸伏景光一邊觀察著會場的情況,一邊問候同期“你是餓了嗎沒吃飯就來了”
“衣服有點緊,就沒吃。”綺月隨意地答道。
諸伏景光歪頭看著她身上的小禮服,香檳色的色調在燈光下像極了幼馴染頭發的顏色。
貓眼閃過一絲促狹,諸伏景光紳士地彎腰伸手,做邀請狀,待綿星將手搭在他掌心后,他同樣虛扶上她的腰,拉近兩人的距離,在小提琴的悠揚聲音中,輕笑著問“禮服是你自己準備的嗎”
“嗯”綺月沒想太多,回答道,“單位買的。”言下之意就是公安給準備的。
諸伏景光一挑眉。
難道是風見裕也授意的不愧是zero得力的下屬啊。
倒是綺月被他提醒了,借著一個舞步旋轉靠進諸伏景光的懷里,語音低微問“東西什么時候拿走”
諸伏景光低聲回道“等他回來。”
綺月踩著華爾茲的舞步,幽怨的眼神完全不是腳步那樣輕快,她低頭咕噥著抱怨“那他什么來我大腿快要被磨破了。”
“咳。”聽覺敏銳的諸伏景光忍不住干咳了兩聲,耳根微紅,眼神飄忽不定,在注意到某處時,才微松了口氣,“來了。”
二人慢慢停下舞步,像每一對臨時搭檔的舞伴一樣,優雅、紳士地相互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