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月要去長野縣并不是一句空話,但也的確是因緣巧合下的臨時計劃。
圍剿行動失敗,醫藥研究所人去樓空,公安部一方面繼續搜尋那些人員資料的去向,一方面梳理所有相關信息,看能不能再找到可以追查下去的線索。
與新型麻藥有牽扯、且還活著的山口本二郎,就是其中一條重要線索。
有情報稱,山口本二郎從警察醫院被人接應走后,所逃離的方向正是長野縣,那里也是山口組的重要據點之一。
而且山口本二郎的同伙又是在市區放炸彈,又是搶劫金店,就為了把他“救”走,公安當然不會對當事人善罷甘休,把人重新抓回來也是本職工作。
基于種種考慮,警視廳公安部決定派遣公安警官前去長野縣,在當地警署的協助下,尋找、抓捕山口本二郎。
指令下達到外事第一課,綺月以自己受傷長久沒參與部門工作實在不好意思的理由,接下了這個任務。
去其他地區出外勤,還沒有明確的歸期,這算是一件辛苦事。
而且,因為公安的工作經常涉及機密,不好向其他部門的同僚解釋,所以對外的行為作風往往比較強硬。
這強硬表現對于其他部門而言,就是公安搶他們案子、搶他們嫌疑人證人,或者是毫無理由地干涉他們調查進度。
總之一句話:公安警察不受其他部門待見,尤其不受刑事部門的待見。
所以綺月說要去,也沒人跟她搶。
但本來跟她搭檔同行的是另一名同事,臨出發前一天,卻換成了風見裕也。
“風見和我去嗎”綺月驚訝了一瞬,隱晦地問,“東京這邊,你離得開嗎”
“啊,沒問題。”風見裕也推推眼鏡,言簡意賅地道,“長野縣那邊比較重要。”
若是其他人,估計會認為風見裕也說的是抓捕山口本二郎比較重要。但綺月裝作半懂不懂的樣子點頭,實則心里門清。
她那晚以dita的身份讓波本、蘇格蘭、黑麥以及卡爾瓦多斯調查彼此,并沒有告訴他們“是你們四人互查”,但黑麥且先不說,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一定會共享情報。
波本的調查對象是卡爾瓦多斯,而蘇格蘭的調查對象卻是波本當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一對情報,哪怕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也能想到“互查”的可能性。
兩個公安臥底勢必會警惕起來。
本身公安內部疑似有間諜活動的信息就像達摩克里斯之劍一樣懸在他們頭上,現在組織又在懷疑調查他們的身份
長野縣是諸伏景光的家,故居和兄長血親都在那里。
這個時候,公安又要往長野派人執行任務,那所去的人員選擇就很重要。
啟程的時候,綺月坐在副駕座翻閱山口本二郎的檔案資料,聽風見裕也啟動汽車時,無意識地喃喃了一句:“還好這次是綿星桑去,不然得換兩個人”
綺月低頭裝沒聽見,內心卻無聲嘆著氣。
她明白風見裕也為什么說這話。
現在坐在這個車上的,一個是公安秘密零組的成員,降谷零得力信賴的下屬,早就知道組織的蘇格蘭威士忌就是諸伏景光;一個是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的同期好友,早就知道諸伏景光的故居與兄長所在。
讓他們兩個知情人士去長野,確實是萬無一失的選擇如果沒有綺月這個重生而來的意外存在的話。
她只能辜負公安的信任了。
綺月將車窗落下來,撐著腦袋看向窗外。
進入長野地界后,山林和樹木明顯多了起來,尤其是駛經山路時,冬季的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凌冽而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直接沖進雙肺,令人頭腦瞬間清醒。
“咳咳咳”
聽到風見裕也忍不住的咳嗽聲,綺月收起紛雜的思緒,關上車窗道歉。
“沒事沒事,”風見裕也連忙擺擺手,苦笑道,“我體質沒有那么弱,只是這兩天一直在加班,所以”
“沒有休息好的話,免疫力是會下降的。”看著風見裕也眼下的青黑,綺月不禁目露憐憫。
對方有個精力充沛的工作狂做上司,這很難不讓她同情。
“到哪里了”綺月問著,本想查看一下地理位置,一看手機幾乎沒有信號,只好去找放在置物盒里的地圖。
“風見,前面找個位置停一下,換我來開車吧,你也睡一會兒,等到了長野縣警察本部,一旦開啟工作,我們恐怕就沒有那么多時間休息了。”
“也好。”考慮到后續的工作強度,風見裕也也沒執著,看著前面彎彎繞繞的路,提議道,“我看這段山路應該不長,等出了山換你吧。”
“我看看。”綺月低頭翻著地圖,找到他們的所在位置,指著上面的標識道,“嗯,以我們的速度,大概十幾分鐘就能”
“出山”的尾音還未落地,突聞風見裕也一聲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