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好的玻璃杯倒映出金發青年凝重的模糊表情。
絕對不能讓組織注意到“艾琳”。
在榨汁機停止運作時,安室透已然想好該如何部署對艾琳暗中保護的大方向,唯一還在斟酌的是他要不要與綺月坦誠布公。
私心里講,壓著一肚子火的安室透當然是想要立刻馬上戳穿戀人的偽裝身份,從她口中了解過去兩年內她的所有經歷,傾聽分享她的困難,還要懲罰她總是拋下他獨自行動,致使自己受傷的錯誤行徑
然而理智上安室透明白,如果找不到“綺月不與他相認”的心結所在,哪怕真戳穿她的偽裝,以戀人的倔強,她一定會想方設法否認,否認不了就糊弄他,還會執意參與到搗毀組織的行動中,到時候他倆大概率又是一場你躲我藏的拉扯。
那倒不如他繼續假做不知。
不是要演戲要偽裝嗎
他奉陪到底,看誰忍得過誰。
安室透端著玻璃杯回到臥室,望著床上閉眼休息的女孩兒,眼神幽暗。
他真的受夠了這樣那樣的分離。
這一次他定不會讓她有逃離的可能。
“艾琳”
金發青年將迷迷糊糊的女孩兒抱起,讓她倚靠在自己胸膛上,將杯口抵在她的唇間傾斜,聲音溫柔地哄她。
“張嘴,把它喝掉。”
微涼的液體浸潤唇舌,艾琳下意識地咽下流進嘴里的蔬果汁,遲鈍的味覺嘗不出里面包含了多少種食材,只覺得滾燙的喉嚨得到了涓涓細流般的撫慰。
然而艾琳食欲不振,喝了一小半就搖頭不想喝了。
安室透想到冰箱里只被她吃了兩口的便當,硬是耐著性子半哄半塞,把整杯蔬果汁全喂進了她的肚子里。
喝到最后艾琳終于嘗到了胡蘿卜味,痛苦地咽下最后一口,把頭一偏,閉眼埋進他懷里。
“好了好了,沒了,艾琳真乖。”
安室透溫聲夸了一句,歪頭蹭蹭女孩兒懨懨欲睡的柔軟小臉,指腹擦去她嘴角的余汁,莫名遺憾地嘆氣。
至于遺憾什么
深夜將至,安室透關掉房間的燈,躺在床上將昏睡的人兒攏到懷里,一眼不眨地看著她,紫眸里閃爍著奇異的光。
唔,雖然小只的tsuki很可愛。
但真的太小了啊。
也難怪他那晚睡得那么沉、那么熟。
安室透勾唇,無聲念著“tsuki”,傾身在女孩兒額頭落下一個吻。
因為就是她回來了啊
回到了他的身邊。
*
清晨醒來,退燒后的艾琳重新擁有了清醒的頭腦,讓她睜眼就受到驚嚇。
這張深邃多情的混血娃娃臉怎么會在她的枕邊
這個英俊帥氣的男人怎么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
“”
艾琳驚疑不定。
難道是“初次見面”那天晚上,她留宿安室透家給他留下了不良印象讓安室透以為她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睡覺需要人抱著才行
不然任公安先生再好心,照顧生病的孩子也不至于這么親密吧
諸伏執意要留下照看她的那晚都沒有這樣
還有,離她這么近,這男人是真不怕被傳染感冒
艾琳在心里罵罵咧咧,同時動作小心得從熟睡的金發青年臂彎里退出來,像是只怕驚動猛獸的小崽一樣,提著拖鞋,躡手躡腳地離開臥室。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