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情感動物。
通常情況下,他們在經歷過一些重大事變或者安然渡過某些危險之后,會下意識地選擇用各種方式來舒緩自我情緒,釋放壓力。
從心理學角度來說,這種釋壓是人體自發的選擇,且是有必要的,它可以避免負面情緒積累以至于精神內核陷入崩潰。
每個人選擇的方式不一樣。
或者是吃一頓美食飽餐一頓,或者是大肆花錢購物,或者是抱著親人大哭一場
以上是針對普通人。
對于降谷零和綿星綺月這種職業經歷特殊,且經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來說,抗壓能力更強,遇到危險他們自會調整心態,不會造成劇烈的情緒失衡。
所以經歷這近乎一天一夜的變故之后,他們的反應相對來講,很平靜。
在“玻璃房”,綺月害怕歸害怕,還能分心安慰降谷零,得知降谷零干的事后,也只是獨自靜坐了幾個小時,然后跟他好好談心;而降谷零就算在拆彈過程中也是冷靜的,事后積極向綺月認錯,耐心等待她靜坐。
然而等到深夜他們在浴室、臥室里纏綿交頸時,卻不約而同地失控了。
這充分說明,“平靜”只是源于他們足夠理性,但不代表他們不需要宣泄情緒。
顫栗感順著尾椎、脊髓直沖后腦,綺月纖細的長指情不自禁抵著降谷零的肩背,指節彎曲蜷縮時不慎勾纏著他淺金色的發絲。
“zero”她無意識地呢喃著,像是呼喚著什么。
頭皮和肩背這點微痛不被主人放在心上,反倒是刺激了血液的沸騰,降谷零一聲聲回應著她,低頭舔吻著綺月失神怔忪的眼眸,水光津津的紅眸在暖黃的燈光下透出晚霞般的色澤。
“我在,tsuki”
他撫摸著她的腰腹,在她含淚蹙眉時給予溫柔的慰藉,可此時此刻,他的每一分溫柔都宛如是猛獸在哄騙被它摁在利爪與尖牙之下的獵物。
猛獸所給予的無害表象只是為了讓獵物放松,誰讓挑剔的它不喜歡緊繃肉質里的苦酸;它自認有悲憫之心,實則惡劣至極,竟然希望獵物被吃時也心懷歡愉,甚至主動奉到它嘴邊。
可獵物本身也并非溫馴之輩。
綺月放肆地咬著降谷零的臂膀,發泄余韻的后怕,想象中的“金發青年炸彈”的畫面逐漸被繾綣斑斕的色彩、腥甜的血氣所覆蓋。
于是降谷零又去撫摸她的臉頰與側鬢,五指抄進長發與枕頭之間,按壓著她的后頸往自己肩膀處送,讓她來咬。
如同每個筑造愛巢的雄性,竭盡所能在各個方面創造讓伴侶痛快而舒服的條件和氛圍,來包容撫慰對方的不安。
直到天光大亮。
降谷零微瞇著眼,悠悠轉醒,忍不住喟嘆了一聲。
不得不說,大腦內神經松弛舒緩下來的感覺真是令人上癮,有了tsuki,什么夜半夢魘驚醒,仿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降谷零不禁迎著朝陽露出輕松開懷的笑意。
然而昨夜的瘋狂忽閃過他的腦海,讓降谷零立馬醒神,輕輕翻身,半個身子虛壓在懷中酣眠的女孩兒身上,仔仔細細檢查著她的身體。
咳
降谷零心虛地摸摸鼻尖,抽出床頭柜里的藥膏,這下連深度的古銅膚色也掩蓋不住他臉上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