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特意打了申請,要跟你待一天的呢。”
降谷零可以在這里待一天
綺月擰著眉作出厭惡反抗的姿態,心里卻是稍稍放松。
她剛還在思索要怎么才能讓波本“順利”成為她的審訊官,結果降谷零這就來了,說明他在組織的情報網還在運行,也沒有失去組織的信任,這才能有如此及時的應對速度。
但綺月和降谷零彼此都心知肚明,這種[信任]只是暫時的,波本威士忌畢竟曾經與dita牽扯不清,組織會同意讓波本來禁閉室,絕對抱著試探和懷疑波本威士忌的意思,現在必定會有人在暗中密切觀察他們倆的一舉一動,一旦波本威士忌有任何心軟或者想要幫助dita的意圖
仿佛看到黑暗虛空中無數對準降谷零的槍口在虎視眈眈,令綺月冷不丁指尖發顫。
所以他們決不能放松警惕,成功會面只是第一步,之后才是硬仗。
“放松。”
輕柔話語適時地響起,綺月下意識地抬眼看去,金發混血青年站在禁閉室四周環繞、無死角的監控攝像頭之下,一派興致盎然的模樣。
“別緊張,接下來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相處”他笑著彎腰,慢慢拂過綺月被鎖拷在墻上的手腕,正大光明地握住她發涼的指尖,拿捏著不緊不慢的語調,意味深長地道,“請多指教。”
“”
單憑青年表現出來的細致入微的洞察力,以及波本威士忌平日在組織營造的睚眥必報、詭譎神秘的形象,任誰看都覺得這家伙只是裝模作樣的紳士,實則是精準踩著背叛者的心理防線,給面前落入囚籠的女人施加壓力。
哪怕綺月本人知道降谷零是真的在安慰她,哪怕她很想稱贊降谷零演技出眾
然而被那雙紫灰色眼眸近距離凝視著,察覺到其中分不清真假的異常興奮情緒,綺月仍是呼吸一滯,像受到生命威脅的小動物,瞳孔微縮。
“”
然而恍惚不過半秒,綺月垂斂下眼睫,再看向金發青年時便轉變了表情,親昵地甜笑著“怎么啦這么想跟我獨處,看起來波本你對我舊情難忘哦”
此時禁閉室隔壁的監控房中。
正在監聽監視的幾人聽到這話,立馬精神一振,幾雙招子緊緊盯著分格屏幕中的一男一女,尤其是其中的男性,仔細觀察他的微表情,不放過任何可疑細節。
只見波本威士忌收斂笑容,沒有理會這話,只是神色未明地看了dita一眼,伸手拿起一旁桌上的礦泉水,問“餓不餓還是先喝點水”
這問話像是一種回避。
而回避問題、轉移話題,通常就表明了某種答案。
監控室中,伏特加立馬轉頭,不假思索地肯定道“大哥,波本這是心虛吧”
站在后方的庫拉索眉頭微皺,基爾則是心驚膽顫,視線隱晦地看向監視器前一言不發卻存在感強烈的銀發殺手。
琴酒咬著煙沒有回話,單手敲擊了幾下鍵盤,原本放大的、屬于波本威士忌的畫面略縮到屏幕左側,另一人的畫面被放大在右側與其并列,二者全都清晰可見。
伏特加等人摸不清琴酒的想法,誰都不敢開口;而幾位代號成員不說話,剩下的人員更不敢吱聲,一時間監控室陷入沉默,只能繼續旁觀監控畫面。
“餓不餓還是先喝點水”
波本威士忌屈膝蹲在dita面前,晃了晃手中的礦泉水瓶。
黑發女人眨眨眼,拖著長音,似是嬌嗔似是撒嬌道“干嘛不回答我被我說中了嗎”
金發混血青年好似沒聽到一般,手指發力,低頭兀自擰著瓶蓋,淺金色的碎發略微遮掩了眉眼,讓人辨不清他的神情。
這種態度讓監控室的幾人越看越迷惑。
明眼人都能看出身為背叛者的dita這是想拖波本威士忌下水,但如果說最開始dita口中的“舊情難忘”讓波本措手不及,一不小心以轉移話題的回避反應泄露了真實情緒,那么,為了撇清嫌疑,他接下來也該反駁dita才對,哪怕是象征性地表露一點生氣的樣子呢波本威士忌又不是不知道禁閉室有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