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自己不過一時遷怒,黃藥師也是肯定不會拉下臉對徒弟們道歉的,但在陳曲兩人已被擒,師娘也可救的情況下,一時遷怒而口出的傷人之語、斷眾徒之骨此事,黃藥師卻也是在心中起了疙瘩,護短的本性讓他始終掛念著自己的徒弟。
這時候,自然就需要有人給個臺階下,而這個人,自然就是徐哲了。
嚶,師父就算要face也要的如此理直氣壯的可愛啊。
這會,幾人的距離已經很近了,以防眾人聽見,拉了黃藥師的臉面,徐哲干脆密音入耳,對黃藥師道師父不必擔心,眾位師弟的腿截然無礙,只是若師弟們成日都這樣等待師父的話,這恢復速度不免
徐哲秘音未完,就見黃藥師步伐一快,身影一閃,便轉瞬坐上了大廳主位。
他扣指敲著石桌,狀似不耐道“都還站著作何,莫不是肚子不餓。”
黃藥師話音一落,徐哲接著身隨腳動,兩下便把斷腿的幾位師弟扶到了石椅上,繼而坐在了黃藥師的右手邊。
菜是啞仆做的,味道自然稱不上絕好,但想在桃花島當廚子的,自然也算不上差。
平日,眾人聚餐時,還是會有些交流的。
但這次,不知為何,卻是除去吃飯咀嚼、竹筷碰瓷的聲響,便全程靜的可怕。
這下咽的動作都貌似變得艱難了,但眾位桃花島弟子卻不由吃的更快了。
女子吃的少,梅超風第一個放下碗筷,陸乘風、武眠風、徐哲與馮默風緊隨其后。
黃藥師不急不慢的咽下最后一口白粥,又飲了半口熱茶,道“乘風、眠風、默風。”
三人對視一眼,椅子一拉,便齊齊要跪“弟子”
“在”字未出,雙膝未跪,三人便齊齊感到有股力量一阻,風聲一過,隨即,這想下跪一事,便是死活也跪不下去了。
黃藥師出口之語嚴厲至極,似有薄怒,道“骨頭斷了還要再跪我黃藥師何日教過如此迂腐恪守、不懂愛護自身的蠢笨弟子”
哪怕昨日徐哲已道,黃藥師對三人不過遷怒,也唯有遷怒即使如此,陸乘風三人卻也免不了的忐忑不安,一夜難眠,唯恐這遷怒亙古,一怒而燒,一燒不收。
如今,唯有黃藥師親自開口,哪怕語氣再糟,也如同旱后甘露,讓三人心神一震,喜悅涌上心頭。
陸乘風性子最為溫和,這會激動的眼眶一紅;武眠風性子冷靜,這會也免不了的抿嘴微笑;至于馮默風這歡脫的性子,早已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
這三人一笑,梅超風也不禁跟著柔和了眉眼,饒是黃藥師,也不禁軟了神色。
徐哲摸著碗壁,目睹這幕,眸底愁思不覺便去了三分。
能有如此改變,也不枉特地回來一趟。
餐后,徐哲就地屈膝,替馮默風三人又仔細查了查腿,確認無礙后,吩咐梅超風好好照顧三位師弟,便跟著黃藥師去了馮衡的房間。
馮衡的治療方子,無論是大體章程亦或細節療法,徐哲都已與黃藥師好好探討,黃藥師的醫術本就不低,之前只是未曾料到九陰總綱竟有如此奇效而毫無門路,如今腦中已有此法,哪怕徐哲不在,黃藥師以一己之力醫馮衡性命完好,也并非難事。
于是于是于是
黃藥師雖是讓徐哲跟著他到了馮衡的房里,但其實壓根就再讓徐哲治病了啊
那徐哲干啥。
徐哲徐哲徐哲
徐哲僵著臉看著手中尚不足年的小嬰兒,少見的有些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