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感謝宴一別后,佑果很多天都沒有再見到九條家的公子了,再見到時,是在覲見完宮中天皇之后。
九條公子跟在自己的父親身后,這次來宮中大概是為將來入仕做準備,佑果本來沒準備主動上前打招呼,不過九條家主看到了佑果,便興沖沖地帶著自己的兒子前來問好了。
拉著九條公子走到他面前的九條家主笑容滿面,和藹可親“佑果權宮司大人,最近還好嗎”
佑果微微笑起來,和九條的家主寒喧幾句后,九條家主拍拍身邊九條公子的肩膀,鼓動著說“你之前不是經常見佑果權宮司嗎這次見了怎么不說話”
佑果也看向九條,讓他疑惑的是,九條看到他不像以前一樣熱情地靠近,反而有些拘謹地向后退了兩步,尷尬地和他說“唔,好久不見,佑果權宮司。”
佑果更覺得疑惑,因為九條公子面對他時不近目光閃爍充滿不自然,甚至都不敢直視他的雙眸,看見他的樣子好像看到了什么避之不及的東西。
“是很久不見。”佑果緩聲道“最近還好”
九條公子抖了抖,咳嗽兩聲說“還好,還好。”
佑果心里咦了一聲,和系統說“他看到我怎么這個樣子我喝醉的時候揍他了”
說完佑果又覺得不太對,他很清楚自己的酒品,一杯就倒喝完就睡,是絕不會有在喝醉后發酒瘋將人給揍一頓的可能性的。
系統安靜了一會兒,然后說“額,你的確沒有揍他。”
佑果“是吧那他這么怕我做什么”
系統“有沒有可能,他不是怕你,而是怕你身邊的某個人”
系統這話里有話,佑果先是一愣,接著開始自己盤算起身邊有哪些人能讓九條這么害怕,結果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人有作案動機和可能性。
佑果有些無奈地扶額嘆氣,“我知道了。”
和九條的人相遇本就是碰巧,九條家主還有事要向天皇稟告所以將九條公子一個人留在了殿外,于是佑果和九條兩個人面對面看了對方一眼,九條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佑果便說“你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就說吧。”
九條面上一驚,撓了撓頭言不由衷道“我沒有什么想說的啊。”
一個人說的是真話假話佑果還是能聽出來的,他直接道“無慘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
聽到某人的名字,九條更氣虛起來,他尷尬地說“沒有沒有,他能對我做什么事呢”
實際上九條腦子里已經開始自動播放無慘那晚威脅他的記憶,將棋棋子冰冷的溫度貼在他的臉邊冷得讓人發抖,棋子尖銳的棱角抵在他的喉結上壓迫得他幾欲作嘔,又被無慘冷冰冰的視線壓了回去。
“你知道該做什么吧”毒蛇一般的聲線在九條耳邊縈繞,“你再靠近他,我真的會殺了你。”
其他場景下九條聽到這句話都會當作是無慘無能為力的威脅,可是那晚的夜色太深,月光太冷,他看著無慘好像無底洞一般的黑眸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寒顫。
他感覺到無慘說的是真話。
九條在當時的情況下駭得連滾帶爬跑進自己的房間后坐在榻榻米上換氣,他笑著想安慰自己這只是無慘恫嚇他的一種手段,不管怎么樣無慘都不可能真的下手殺他吧
可是在迷迷糊糊入睡之時,九條又想起無慘的那雙眼睛,然后又被驚出了一身冷汗,第二天連話都沒來得及和佑果說就馬不停蹄地回了九條家。
他隱約感覺,無慘那話不是威懾,而是在陳述事實。
被平安京公認的病秧子威脅這種事說出來不管是誰都不會相信,九條自然也不會說出來,他自己也是覺得丟臉
的,但是這次進宮看到佑果,九條心里又生出些許不甘和憐憫。
被無慘那樣的人盯上,佑果權宮司也很可憐啊。
九條免不了小聲暗示佑果“佑果權宮司,無慘身體差不多恢復后應該可以回產屋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