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慘無意識地搓著
手指想,明明在佑果那里不會有這種感覺。
佑果為什么不聯系他
一頓飯味同嚼蠟,無慘起步準備離開時,產屋敷家主卻叫住了他。
“同我去一趟書房。”產屋敷家主,他的父親,只丟下這一句冷冰冰的話。
無慘在陰影處駐足良久,然后抬腳朝他父親的書房里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下人看到他時神情各異,不過動作都是如出一轍的退避三舍,無慘視線掠過那些下人,像是在看微不足道的塵埃。
書房里產屋敷家主已經落座,威嚴著一張和無慘能看出有幾分相似的臉說“你身體怎么樣”
奇哉怪也,無慘眉間微微一動,看向桌后的產屋敷家主,略帶嘲諷地想這是關心
然而產屋敷家主的下一句話便打破了無慘淺薄的想象,產屋敷家主看著桌上的政務和無慘說話,“在佑果權宮司那里暫住的這段時間,他有對你說什么嗎”
無慘對產屋敷家主的這番話并不意外,甚至還有些意料之中的恍然,扯著嘴角不咸不淡地說“沒有。”
產屋敷家主鎖著眉又問了一遍,明里暗里大部分都有關于政事,無慘的回答還是“沒有。”
失望的情緒幾乎溢出產屋敷家主的臉,他擺擺手有些不耐地讓無慘離開,無慘將要離開時,他又忽然將無慘喊住了。
“這幾封信都是給你的。”產屋敷家主將幾封信箋遞到無慘手里,“這都是最近送來的,我挑了挑選了幾個家世不錯的貴女,你選個滿意的,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了。”
話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其中命令的口吻卻不可違抗,無慘沒接,產屋敷家主不快地說“無慘”
無慘這才從產屋敷家主手里捏住那幾封信箋,他垂著頭,產屋敷家主只聽到無慘說“我知道了。”
產屋敷家主本來還在想無慘會不會抗議,不過看樣子無慘似乎接受了這個現實,于是他滿意地點點頭,拍拍這個他從未在意過的兒子的肩膀道“好好選吧,不著急。”
無慘回去的一路上腳步走得飛快,跟隨的下人不敢抱怨,小跑著跟在無慘身后,直到進了院中無慘才放慢腳步,單手撐在樹干上低聲喘氣。
“少爺”下人擔憂的話在看到無慘表情的一瞬間就吞了回去,無慘正微微偏過頭看向身后的他,樹蔭下的臉晦暗不明,只有一雙眼睛如深淵般可怖。
“滾。”
下人惶惶然得退下了,無慘手里的信箋已經被他攥成皺巴巴的一團,他垂眼凝視著那些還帶著香味的紙張,心底一片凄涼的諷笑。
對產屋敷而言,他似乎也只有這點用處了。
盯著手中皺巴巴的紙團不知看了多久,無慘終是冷漠地將手里的紙撕成碎片散入池塘,眼睜睜看著雪白的紙片被水浸濕,然后沉入池底被游動的鯉魚吞吃入腹。
無慘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好像已經化為一樽雕塑,他總算抬手擋在額前,在微涼的夜風中吐出一句微不可聞的“好想”
產屋敷幼子舊病復發的消息很快又傳了出去,那些蠢蠢欲動的閨中少女又歇了心思,畢竟她們喜歡貌美的夫君,卻不希望自己轉天就變成寡婦。
無慘坐在床褥之中望著門外繽紛的落英,神情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