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森鷗外所想,佑果如此熱情地幫助這位非橫濱人士并不是出于一副好心腸,完全是有著別的目的。只是看著像只綿軟的兔子的棕發青年并沒有察覺出什么不對勁,猶豫過后便坐上佑果車的后座。
“非常感謝你的幫忙。”棕發青年坐在座位上挺直腰背,或許是因為坐在陌生人車上的緣故,青年動作間還有些拘謹。
佑果淺笑著說“不算什么忙,或許我們還是順路。”
森鷗外原本正當著隱形人,他是很清楚佑果心里大概正盤算著什么主意的,自詡對首領還算了解的他在上車之后便非常有眼色地閉上了嘴巴,而現在他的視線又重新放在這位陌生的客人身上。
直覺告訴森鷗外,這位氣質溫和的青年絕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簡單。
陌生的客人大概還不明白佑果為什么說順路,他有些驚訝地咦了一聲,下意識道“順路”
佑果含笑著微微頷首,一副溫文爾雅的姿態“是橫濱國際酒店,對么澤田先生。”
答案是沒什么問題的,因為佑果決定的酒會地點就在港口黑手黨名下的橫濱國際酒店,面前青年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佑果在看清青年的第一眼后就迅速地在腦海中和記憶里的圖片對上了號,認出剛才被人堵在巷子里頗有些手忙腳亂的青年就是如今縱橫于里世界的彭格列現任教父澤田綱吉。
森鷗外的視線微微一凝。
“還沒有向你自我介紹。”佑果十指交叉放在小腹處,彎著眼睛微笑道“不過,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我是誰了。”
名字直接被佑果喊出來的澤田綱吉微微一怔,他已經不再是十年前那個膽小怯懦手忙腳亂的彭格列繼承人,如今已經完美承擔起里世界教父之名的澤田綱吉沉默片刻,暖棕色的眼注視了佑果幾秒,終是從有限的線索中推測出面前同他微笑攀談的佑果真實的身份。
如此看來,平白無故的善意便有了理由,澤田綱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松口氣,遲疑兩秒還是順從心意微微露出一個溫和的淺笑。
“原來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澤田綱吉朝佑果伸出手“初次見面,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場合。”
佑果握住澤田綱吉伸來的手,澤田綱吉的手要比他大一圈,曲起的指節上還有薄薄的繭,這是經常拳擊的人才會有的痕跡這有些出乎佑果的意料,他看澤田綱吉渾身上下都寫滿好欺負的字樣,便下意識認為他和自己一樣都是用腦力和武器打架的人呢。
“我也沒想到。”佑果同樣笑著說“澤田先生竟然會被人堵在小巷。”
兩個組織的首領提前在橫濱街頭會首,佑果直接和澤田綱吉互稱起了彼此的名字,不然左一句首領右一句首領聽起來怪不方便,澤田綱吉也欣然接受,兩個組織首領的會面談論的無非是之后合作的事項,時間便在你來我往的交流中不知不覺走到終點。
車在橫濱國際酒店停下,早早等候在酒店門口的服務人員殷勤走上前拉開車門,佑果和澤田綱
吉一前一后地下了車,剛來不久同樣在門口等著佑果的尾崎紅葉和彭格列的人看到自家的首領走在一起還以為是眼花,如出一轍地抬手揉了揉眼睛。
關于兩個人坐同一輛車這件事兩位首領都很好地同自己這方的下屬和同伴們解釋了一番,尾崎紅葉便不再奇怪,反而捂著嘴輕笑“這么說,佑果和澤田先生還怪有緣分的。”
正常情況下,對尾崎紅葉的打趣佑果給出的回答一般都是“什么緣分不過是巧合罷了。”可這次佑果回答的卻是“別打趣我了,紅葉。”
他眼珠轉了轉,掃了身邊沉思的森鷗外一眼。
佑果竟然沒有否認。雖然尾崎紅葉打趣時本身沒帶什么想法,只是森鷗外聽到卻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可他并沒有不是滋味的理由,森鷗外心中盤算片刻,短短幾秒鐘就將那奇怪的心情消化完畢,儒雅的臉上便又是無懈可擊的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