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果洗了洗滿是苦澀藥香的手,提起放在角落的藥箱后回頭朝年少活潑的女隊員們笑了笑,抬腳暫時離開了醫療隊。
他的目的地正是緣一所在的鬼殺隊演武場,正如緣一這些天每天都會受到比試劍術的邀請,佑果也每天都需要跑去演武場為傷員治療治療的自然不會是繼國緣一,而是被緣一幾劍擊倒毫無還手之力昏迷過去的劍士們。
腳剛剛踏進大門,佑果就被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劍士們擁著推到了演武場中心,緣一背對著他,影子斜斜地落下來罩住了佑果,一頭火紅色的長發高高豎起披在身后,陽光灑在他的紅發看起來像是從天上流淌下來的一束焰火。
“緣一,你哥哥來啦”有人玩笑似的喊道。
背對著佑果緣一這才側臉看過來,露出被陽光照到的半張沉靜冷淡的眉目。
剛才還像是結冰似的神情轉眼便融化了,繼國緣一收斂起剛才在演武場上如虎如狼似的氣場,變得像貓一樣乖巧狗一樣的溫順起來。
這樣迅速的轉換總是叫旁人大跌眼鏡,可是當大家轉臉看到提著藥箱的佑果,又紛紛覺得這實在太正常了,他們要是有這樣溫柔美麗的兄長十有八九也會和緣一一樣溫順。
緣一并不知道自己哥哥在許多人眼中像是冒著香氣的烤肉一樣令人垂涎,他小聲喚“佑果。”
接著有些局促地抓著自己的衣袖,露出身后剛才被他打暈過去的倒在地上的劍士。
佑果看了眼昏過去的劍士,又看了看滿臉乖巧的緣一,心里很快就下了決斷。他走到緣一面前伸手朝緣一的臉伸過去,卻不是要打人,而是心疼又偏心地問“你沒受傷吧”
緣一挺了挺背,搖頭。
佑果說“那就好。”然后才將目光放在地上的傷員
身上,這倒不是他不重視傷員,佑果是清楚繼國緣一從不會下什么狠手的,所以對方除了一些不輕不重的皮肉傷,腫起來的地方抹上藥之后冷敷個三四天就差不多可以恢復正常了。
佑果又看了眼對方的傷勢,露在外面的皮膚才能看到,脖子上有一處腫起來的地方,還有手臂上,佑果一邊上藥一邊問緣一“你還打在哪里了”
繼國緣一想了想,“左腿、腰、還有右肩。”
幸好緣一用的只是木刀還收了力,不然地上的劍士現在恐怕已經見到自己的祖先。
昏迷的傷員被醫療隊的人帶回了醫療隊的屋子,佑果也是要跟著過去的,繼國緣一在佑果離開的時候跟在他身后依依不舍亦步亦趨,很容易使人想起跟在主人后面的小狗。
佑果讓抬傷員的人先走,自己落后一步和緣一說話。
他們兩個人說話時總有其他隊員在不遠處走來走去,像是經過,可是轉的飛快的眼睛和總是在佑果身上打轉的視線讓人很容易就看出他們才不是什么“路過”,而是刻意地想瞧瞧漂亮的佑果醫生。
佑果通常不會說話,而是用腳尖踢踢緣一的腳尖,緣一融會貫通,抬眼朝周圍的劍士平靜地壓過去。
繼國緣一不說話時是很有威懾力的,大家被緣一的視線看的心里一顫,慫慫地轉過身去乖巧地練自己的劍去了,沒人再敢往那里看。
他們不知道轉過頭的繼國緣一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問佑果“哥哥,這樣可以了么”
佑果摸小狗似的摸摸緣一的腦袋繼國緣一要低下頭才行夸獎道“緣一很棒。”
幸好繼國緣一沒有尾巴,不然現在大概已經搖成了一朵花。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不可避免地談到了產屋敷先生打算將緣一提拔成柱的打算,佑果和緣一都是隨遇而安的性格,既然是緣一該得的那也不會拒絕,德不配位的才會心虛,而整個鬼殺隊不會有比緣一更理所當然成為柱的人。
“有很多人都問我是怎么做到的。”緣一表情有些苦惱,眉間微微皺著,又像是回到兒時那個總是不安的小孩子。
“我說用眼睛和呼吸就能看到,但是他們都不相信。”
人在面對超出自己理解范疇的事情都會保持質疑,緣一眼中的世界和他們眼中的世界全然不同,他們自然也無法和繼國緣一感同身受,不過現在的緣一已經和過去的緣一全然不同了,曾經的他認為自己如在空氣中漂浮的蜉蝣,而現在緣一已經有了歸處,所以對于他和其他人的不同,緣一已經能夠很坦然地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