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
“緣一,佑果佑果已經離開了。”有人在哭,“是為了保護小主公,他”
耳邊所有的聲音都被拉長放遠,那些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整個人浸沒在水中時會聽到的咕嚕聲,繼國緣一想著,哪里就是離開了呢
哥哥這不是正在這里熟睡
繼國緣一俯下身去,以無比虔誠溫柔的姿勢輕輕抱起佑果,他皺了一下眉,和身邊驚呼的同伴說“變輕了,哥哥一定沒有好好吃飯。”
“緣一”
有人在喊他,緣一皺著眉,他第一次覺得那些叫他名字的人如此吵鬧,他不想回答,輕輕抱著懷中的佑果往家中去,家里的擺設和他離開前一模一樣,緣一將佑果放在房間里鋪平的床褥上,打來一盆水為他輕輕擦拭臉頰和手。
有人從外面闖進來,似乎是詩,還有其他人。
緣一沒有抬頭,他正在找東西,從懷中拿出一枚漂亮的御守。
“我去神社里為你求來了。”緣一說,“哥哥,你開心么”
佑果沒有回答,緣一沉默著,握著佑果冰冷的手想要將那枚御守塞進佑果的掌心,可是佑果的手太小了,好像握不住那枚御守,御守又從他的手心里掉出來。
屋內死一般的寂靜,緣一一只手握著佑果,另一只手握著那枚御守。
他忽然無奈地笑了笑。
“你不喜歡這個么”緣一臉貼在佑果的手心,彎眼微笑。
“沒關系,我去給你求其他的御守。”
“好不好”
佑果的葬禮在詩的竭力勸阻下正常進行了,佑果下葬的今天,似乎天空都在哭泣,雨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噼里啪啦地落下來,緣一舉著傘站在佑果碑前,上面并排放著兩枚御守。
詩遲疑了很久才在男友的支持下走到緣一身邊,“緣一,快回去吧。”
緣一沒有說話,仍是安靜望著灰色的墓碑。
詩又想哭了,她紅著眼眶喉嚨干澀,淚明明已經流光,可是又忍不住想哭。
沉默的緣一忽然說“詩,覺醒斑紋的劍士一般活不過二十五歲,對么”
詩還沒有說話,緣一轉過臉看向她,詩望著緣一的那雙眼,好像看到里面藏著的一片雨霧。
緣一朝她彎起嘴角,詩一瞬間感到時光倒流,仿佛回到年少時緣一還跟在佑果身邊的日子。
繼國緣一在佑果面前常常會露出這樣純粹的淺笑,這一刻好像無數的生機又涌進了繼國緣一剛才如空殼一般的身體里,讓他重新活了過來。
詩怔怔地說“是、是的。”
繼國緣一又看向墓碑,嘴角依然微微翹著清淺的弧度。
“很快了。”緣一說。
“還有五年,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