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看著,忽然想起在街邊看到的舔水的野貓。
冰涼帶氣泡的汽水從喉嚨順著食管流到胃里驅散運動過后的燥熱,樓蔭外滿樹碧翠伴著蟲鳴,佑果握著汽水罐忍不住舒適的嘆了口氣。
嘆氣的佑果微瞇著眼滿臉愜意,像極了在太陽下睡舒服后伸懶腰的貓咪,赤司征十郎雖然沒有說話,但垂在身側的手指卻忍不住輕輕摩挲。
佑果此時才抬眼看向赤司,瞧見他盯著自己的模樣,于是莞爾一笑,“你也想喝我推薦葡萄味的。”
赤司征十郎看起來對汽水毫無興趣,但赤司的確是喝過的,在六七年前,他母親赤司詩織還未因病離世的的時候。
赤司詩織原本也是個千金小姐,不過她娘家和赤司一族這樣的龐然大物比起來也算不得什么,因此也沒什么古老森嚴的規矩。而除此之外,赤司詩織的父母又很疼愛自己這獨生女,基本從不阻攔赤司詩織做自己愛做的事情,這么下來,便養成了赤司詩織開朗自由,和其余端莊美麗的大小姐們十分格格不入的性格。
但或許正是因為這種格格不入,才使得赤司詩織和當時的赤司征臣相愛,在赤司詩織還未離世前,赤司征十郎過著的日子雖然辛苦,但有赤司詩織這樣可愛溫柔的母親在,這種辛苦便也算不得疲憊。赤司詩織會教他打籃球,親自觀看赤司征十郎年少時的每一場比賽,還會在比賽后買來一罐汽水作為赤司征十郎贏了籃球比賽的獎勵。
赤司很喜歡赤司詩織買來的汽水,年幼時甚至將他列為自己最喜歡喝的飲料沒有之一。冰涼涼的碳酸汽水在孩子口中炸開的感覺,是這世上最奇妙的樂事。
不過,在赤司詩織死后,赤司征十郎便再也沒有喝過這種汽水了。他自己也曾偷偷買過,只是小孩子藏不住秘密,汽水被來陪他度過這段喪母之痛時間的祖父發現了。
赤司祖父是個威嚴又古板的男人,他生在上個世紀,于是他的時間仿佛也停滯在上個世紀。就算現在大部分人都西裝革履成了坐在寫字樓離的商務精英,他卻還是始終堅持穿著一身高檔的手作和服走在車水馬龍的高樓大廈間,像是一副不肯入土的棺木。在他這樣的老人眼中,一切時代變化帶來的先進東西都是糟糕又上不得臺面的,所以從赤司征十郎口袋中發現的那罐汽水,自然也是低級的,根本不能入口的垃圾。
他
握著那罐汽水,蒼老渾濁的眼里滿是嫌惡,隨意丟給在一旁的傭人道“以后這種東西不許再出現在征十郎的面前。”
赤司征十郎雖然年幼,但并無對祖父的畏懼,于是張口想說什么,卻被祖父居高臨下投來的眼神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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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十郎,你這個年紀的小孩喜歡這種廉價飲品也無可厚非。”祖父蒼老沙啞的聲線緩緩道“不過作為赤司一族未來的繼承人,從今以后,你最喜歡的飲品應當是優雅的茶飲。”
“從明天開始,你跟著我請來的茶道老師學習茶道吧。”
赤司征十郎望著祖父的眼睛,想要說什么的欲望瞬間煙消云散,他看著那罐汽水被傭人帶走,也許是被丟進了垃圾桶,也許是被某個人喝掉了。
但那已經不再重要,從那天起他最喜歡的已經不是汽水,而是品位高雅的茶飲。
或許是年幼的記憶太深刻,也或許是赤司并不想觸碰那時候的傷疤,他到現在也沒有再喝過一口汽水,即使現在祖父也沒法再阻止他做自己想做的事,和他想喝的東西,但赤司征十郎好像已經完完全全喪失對汽水這種東西的興趣了。
于是佑果那句話說出后,赤司落在佑果手中汽水上的視線輕飄飄略過去,說了句“不用了,我并不渴。”
佑果聳聳肩,“那好吧。”
他又喝了口手中的汽水,剛才灑在手上的汽水有些干了,有些粘糊糊,讓人十分不適。
佑果打算去體育館后面的洗手池去洗洗,想和赤司說一聲,卻看到他手臂上也有濕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