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突然開口搭訕,會不會嚇到宋吟要是被嚇到,宋吟可能會害怕自己,下樓時裝作偶遇會不會更好點
社畜想得都開始冒汗。
就在他臉都不要就是想開口和宋吟搭話時,他突然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雞,什么話都說不出了。
他看到對面有人在順著墻壁攀爬。
下著雨,墻壁濕滑黏膩,可那人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肩膀和腰都非常有力,三步并作兩步,眨了個眼的功夫他已經上到三樓,進了宋吟的家
社畜雖然私底下看的花樣多,但也很關注新聞時事。
看到這個人,一下便想到當下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的高管失蹤案。
是兇手嗎
是的話,他大晚上潛入別人家里要行兇
宋吟看上去就吃不了苦,要是被抓起來折磨,一定會抽抽搭搭哭,社畜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但他也不敢繼續站在陽臺暴露自己,他往回站了站,看著對面想辦法。
他正準備拿起手機報警,眼角的余光猛然看到了宋吟。
宋吟走出了陽臺,伸起胳膊去收掛著的衣服。
要是換做平時,社畜一定會看著那條細細的手臆想,想牽住那只手會是什么感覺,想那只手抱住自己會是什么樣,總而言之,能把自己想激動。
但現在他只敢呼吸急促地滑動手機屏幕,匆匆在上面寫下幾個字,在保障自己不被發現的情況下,伸起來對向宋吟,屏幕上方僅有四個字身后有人。
“轟隆”
閃電在空中劈過,風雨飄搖。
宋吟看到了。
正因為看到,他警惕起來,注意到地板上有一個明顯不屬于他的腳印。
家里進了人。
宋吟用了十二分的意志,控制住自己的手沒抖,他繼續若無其事收著衣服,把所有衣物都裝進塑料筐后,他狀似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了手機。
在他撥通電話后,他沒有看到,玄關處的男人慢慢摸上了匕首,他只是抿開嘴巴,彎著段雪頸,低低叫了聲“老公。”
這一聲輕輕綿綿的稱呼,不僅讓男人握著匕首的手頓了頓,也讓電話那頭的“黎鄭恩”急剎住車,猛打方向盤停靠在路邊。
漆黑潮濕的夜晚,“黎鄭恩”看了一下前方勻速滑動的刮雨器,黑眸微垂,握著手機,不做聲地聽著對面不太尋常的呼吸聲。
只聽宋吟沒頭沒尾問了句,“你到地方了嗎”
停了兩秒被回復的空間,宋吟繼續小聲地開口“到了就好,就算出差也要好好吃飯,注意休息,不要過度勞累。”
玻璃窗上,宋吟的臉被映了出來,他的眼眶略微有點紅,本來有些血色的唇白了不少,卻弄巧成拙般,讓那張臉看起來多了幾分惹人心癢的破碎感。
他抬了抬眼“對了,我今天收拾屋子的時候,發現你在找雅克路易大衛的資料,我對他那幅叫馬拉什么的畫很感興趣,你給我講講吧”
片刻后,他有點失落道“太累了嗎好吧,那等你回來再給我講。”
宋吟說完這些,輕松了一口氣。
他不是無意提起雅克路易大衛。
1793年,雅克路易大衛創作了一副叫馬拉之死的油畫。
這幅畫的內容是,在狹窄昏暗的小房間里,被刺殺的馬拉倒在浴缸中,左手拿著信,右手拿著筆,胸口流著鮮血,地面上有一把帶血的匕首。
作者畫得很巧妙,但不管他有什么寓意,不管他在刻意營造什么,都不能抹去這幅畫的實質內容被謀殺。
宋吟剛來的那天,看到黎鄭恩用作書房的小房間里珍藏了不少油畫。
他雖然不知道黎鄭恩主業是干什么的,但通過這個也能知道他對油畫頗有研究,應該是興趣愛好。
希望黎鄭恩能聽懂他的求救。
電話還沒有掛斷,宋吟聽著雙重的雨聲,忍不住望了眼窗戶。
窗戶映出的客廳里什么人都沒有,但他還是呼吸困難。
他不過膽子比別人大一點,不是不會害怕,更何況他體弱力氣小,不管后面的人厲不厲害他都打不過,宋吟顫顫地扶住窗戶下面的臺子,輕咬了下唇,“我好想你啊。”
雖然眼睛看不到。
但他莫名的,就是能感覺到后面有人。
感受著身后人的注視,宋吟呼吸都亂了,輕輕地、帶著可憐勁兒地出聲。
“辦完事快點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