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基地里的人并不是都認識,許知行和陸工負責不同的部門,完全不相干,之前也沒打過照面,許知行看陸工的眼神染上厭煩。
陸工納悶,被他們的視若無睹弄得惱火至極,宋吟不理他也就算了,這兩人是打哪來的山雞與狗,“聾子啞巴基地什么時候招殘疾了。”
不單是侮辱,基地工作人員的篩選條件確實不是常人能勝任的,身體指標但凡有一項不合格,迎來的就只有淘汰一種結局。
被指聾子的許知行氣壓也降到谷底,他在基地的身份差不多是頂層,如果他不怕在宋吟面前暴露身份,完全可以以勢壓人,治一治陸工。
但他看了一眼宋吟,抿起薄唇。
宋吟的臉盲在此刻又發揮了作用,這兩張見過無數次的臉他一張也認不出來,還在想這個世界男人的平均身高真的挺高的。
他見兩方陷入僵持,想著正是可以借機逃脫的機會,便悄悄抱起了盆,慢吞吞走向門口,路過陸工時小聲說“我洗完了,我先回房間。”
陸工的臉色是宋吟認識他以來最難看的一次,宋吟根本不敢久留,他捏緊盆要從兩個人中間的縫隙走出去,小臉有點面無表情的緊張。
而當他即將走出浴間的時候,旁邊默不作聲的褚亦州突然把他抱了起來,宋吟被不輕不重的顛簸弄得一驚,手中的盆也沒拿穩,掉了下去。
陸工拼死拼活保護的干凈衣服這回臟了個徹底,從里到外都濕了,沒救。
宋吟“”
不經同意就把他抱起來,還把他衣服弄臟,這個人好惡劣。
宋吟壓根沒反應過來,最主要是褚亦州也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抱起他就往浴間外走,不是去他的房間,而是準備離開基地。
宋吟臉上呈現出錯愕,他抬起手要去推男人,臨到頭又頓在半空。這熟悉的沉默和時有時無的強硬,以及身下的觸感黎鄭恩
極有可能,又有點不可能。
他事前沒告知,黎鄭恩怎么會來這么快,難不成基地里有他認識的人通風報信
這個想法讓宋吟心更驚,黎鄭恩究竟是什么人,能和這種基地扯上關系。
“等下,”宋吟來不及多想,他匆匆地開口阻攔“我還有錢在房間的枕頭底下,我要拿。”
宋吟窘迫
地揪緊男人的領口,越說越小聲,其實也不多,但是對他來說五塊十塊都是家當了,他真的很窮。
褚亦州頓了一下,回了趟房間把他要的東西拿給他,接著宋吟再也找不到借口,只能眼睜睜看著男人打開基地的大門。
雨聲夾雜幾絲傾斜的大雨飄進來,宋吟臥趴在男人的肩頭,眼睛里不慎進了一點雨水,他眼中迅速敏感地浮起刺激性的淚水。
宋吟揉了揉右邊的眼睛,就在此時聽到了細細碎碎的交談,他捕捉到幾個關鍵詞,“手術”、“明天下午六點”、“今晚好好休息”。
他抬起眼,就見不遠處有三個人一起進來,其中一個穿著白大褂,聽聲音是他在進基地前遇到的那個工作人員。
而另外兩個高矮不一,一股畢露的兇神惡煞,宋吟很難說清楚他們身上的那種感覺,總之不像個好人。
但他迅速想通了他們出現在這里的理由,這兩個人應該就是工作人員口中的客戶,他們明天下午六點要在基地進行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