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房間里嘰里呱啦討論著,全都一字不落地進到了宋吟耳朵里,他剛把筐子里的玻璃瓶拿起來,準備放行李箱里,卻在這時不小心失手弄掉。
因為高度低,玻璃瓶沒被打碎,碰到地面就朝前滾動,前面的人見狀馬上開口“哎,那是我最喜歡的杯子,打碎了怎么辦。”
門口的工作人員看向這邊,見自己的小助理出了岔子,連忙提步過來打圓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剛來不久,做事毛糙。”
那人本還欲嘰歪,看見宋吟柔發貼在鬢邊,露出來的側臉線條秀氣,不知怎么就偃旗息鼓了。
這人美有什么好指責的呢,況且宋吟還沖他點頭報以了歉意,將他的寶貝杯子撿了起來放進行李箱里,更沒什么好說的了。
宋吟見那人沒有說話的意思,便重新低頭轉移物件,而在他垂眸的一瞬,眼中出現了震驚的成分。
這些人他認識,或者說,大多都知道。
站在宋吟前面兩三步遠的那個男人,是某研究所集團的領導,在某處做過個人演講。
而其他的
有幾道聲音宋吟認不出,能認出來的要么家里有錢,要么家里政治背景雄厚,商人、政府要員、在國企單位干的,其中還有個皇城根上天子腳下的大官,大半個京城都認識的一個響當當人物。
這半大房間里的人,幾乎每個人的履歷拿出來都是實打實的漂亮,別人高攀不起。
可這些人平日里一點交集都沒有,眼下卻同時出現在一起,實在是太怪了。
宋吟默不作聲地做著手頭的事,這時,他突然聽到旁邊的兩個人開始小聲交談,是那種無聊時打發時間的閑聊,但內容卻驚世駭俗。
中年男子扣著衣服的扣子,神神秘秘說“我知道你是因為什么找張醫生的,我見過你之前那張臉。”
另一人不以為意“凈是好事不外傳,壞事兒傳千里。”
中年男子忍不住調侃道“要我說,你那事辦的可真夠招搖和路人發生口角心生不快,就將路人一刀捅死,都上當地新聞了,風風火火傳
了好幾天。”
“這么高興的時候你提那窩火事兒干什么”另一人晦氣地擺擺手“那人就是嘴賤,該捅,現在要是給我機會重新回到那天,我恨不得再多捅兩刀。”
他幾句話里全是憤怒,中年男子笑著附和兩聲,又道“我可聽說了,你家里家大業大的,好幾個當官的貴人,照理說這種事走走關系賠點錢也就壓下去了,何至于要來換臉呢”
他臉上煩躁更甚,戴手表的動作又重又急“我出事的時候也是這么想啊一個破民辦學校教師的兒子而已,拿點錢還愁堵不住他們的嘴誰知道這事沒這么簡單。”
中年男子挑眉感覺奇怪“哦”
“那老師不是個省油的燈,在網上制造社會輿論,非要讓我去坐牢,我肯定不愿意啊,我回去找我爹,讓他給我去警局送送禮,堵住那瘋子的嘴,但你猜怎么著,我親爹居然不管我,還說讓我最好在牢里待上十年八載好好反省”
“世界上哪有這種要把兒子親手送進大牢的爹”
他忿忿道“反正我對那家也沒丁點感情,現在換了臉,以后和那老東西也就橋歸橋路歸路了,各走各的陽關道,誰也妨礙不到誰。”
到此關于他的事結束了,他轉而問“你呢你為什么進來。”
中年男子一臉豁達“別提了,和你差不多,酒駕撞了個人,賠不起錢。”
“哈哈原來如此”另一個人爽朗大笑,最后兩人互相拍了下彼此的肩膀,頗有種惺惺相惜的味道,而另一旁半蹲著的宋吟,早已經聽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