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血羊兩個字,宋吟幾乎一秒鐘就想起被壓在樹上急得眼淚都快冒出來的那個難堪夜晚,手指尷尬地抓緊,可馬上又慶幸這附近并沒有羊頭男。
只是下一秒,宋吟的慶幸就打破了。
想什么來什么,宋吟腦子里正塞滿了一個個戴著羊頭頭套的男人時,冷不丁余光一撇,看到蹲在充電板旁的謝酌面色狠厲,從腰側拔出了小刀。
他狠狠往前一抹,手機屏幕里扭曲著鉆出來的羊頭就被抹了脖子,鮮血飛濺,淅淅瀝瀝地灑了周圍一圈。
這一切用時非常短,宋吟還沒接受“手機里鉆出羊頭男”,更沒有接受“謝酌把羊頭男殺了”,不遠處的謝酌就擦了擦手朝他走過來。
看樣子他口中的事已經辦完了。
宋吟完全沒想到會看見這種場景,小腿肚繃得僵直,直到謝酌走到他跟前站定,他憋住的那口氣才想起來要呼出去。
后面的手機已經恢復原樣,被抹了脖子的羊頭男眼白上翻,跟坨爛泥似的無聲無息掉回屏幕里,宋吟再看過去,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謝酌擦了擦小刀上的血,斜上挑的眼中裹著嫌惡,擦干凈了心情才變好。
他低下頭,看宋吟扶著膝蓋想呼吸又不敢呼的模樣,笑道“害怕你舅舅可是養了好幾只這樣的怪物,你連你舅舅都不怕,怎么還怕怪物。”
別看宋吟這兩天敢和陸長隋作天作地,他其實還是分人的。
他能看出在不同的人面前
他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比如面對陸長隋,他就可以蚊子一樣哼哼裝哭,但獨自對著謝酌,這一招就行不通。
他不太想和謝酌靠太近,偏偏謝酌的鞋尖幾乎抵著他,宋吟往后仰,差點都要仰到地上去,穩了穩他小聲說“我可以還你錢。”
謝酌的視線被吸引了過來。
想也知道,他腦子里在想宋吟哪里有底氣說還這個字,方圓幾百里挖地三尺,也找不出比宋吟更窮的人。
十九萬他能拿出九百
宋吟看出他眼中的譏嘲,想起錢包空空也默然片刻,他張了張嘴巴dquo我和我舅舅關系變好了,我可以求我舅舅還你錢,你放過我,我出去以后讓我舅舅還你兩倍。”
這一番話說得毫不困難,大有一種“我有舅舅多少錢都能還得起”的小姐做派。
略有肉感的嘴巴也抿開,很驕縱地“三倍都行。”
哪怕宋吟在說這話時,腦子里的小人一直在給陸長隋磕頭。
“哦,”謝酌拖長調子應了聲,眉梢一挑“原來最近是攀上了你舅舅”
如果是陸長隋,別說是十九萬,九百萬也能眼也不眨地拿出來,他可是能從眾多陸姓人中殺出來的偉大資本家,身價貴人。
只是謝酌不買賬“不過不行,欠什么還什么。”
“我雖然沒有你偉大的舅舅那么財大氣粗,但身上的錢也夠用,那十九萬你還也行,不還我生活質量也不會變差。”
宋吟剛想說那就別讓我還債啊,就聽謝酌懶洋洋地開口“而且你不知道嗎,我最喜歡看你們這些大小姐哭。”
后面的大車沒有關門,謝酌冷眉高挑,毫不費勁地從上面拖下來一樣東西。
那是一面厚如墻壁的木板,底部有東西作為固定的裝置,宋吟縮了縮腳,臉上因為看到木板中央有個不大不小的空洞而露出震撼。
謝酌回過頭,看見宋吟微微發白的臉色,喉結上下一滾,莫名想起了突然刷到宋吟直播錄屏的那一天。
他不看直播,能看見錄屏完全是機緣巧合,他有一個群,群里都是些沒事就愛說垃圾話的狐朋狗友,就是因為他們的分享,他才點進去看了看。
宋吟欠他錢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陳芝麻爛谷子事,謝酌早都不想去追究。
也不知道為什么那天看到宋吟瑟瑟縮縮地躲在洞穴后,突然就想討回這筆債。
這也是正常的吧,誰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就算借出去十塊錢,到時到候也要拿回來。
謝酌這么想著,再次開口時更加流暢“昨天去找你的時候專門做的。”
“進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