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
羊頭男拎著他的細嫩腕子,似乎要帶他去見什么人,帶著他一直往一條路走,神情難掩興奮,步子也難免急了些,宋吟要費很大勁才能跟上。
磨蹭不肯動行不通,他拗不過羊頭男的蠻力,只能抿著唇,十步一踉蹌地被帶著走。
繞過一個個木屋,最后停在一個特別大的帳篷面前。
粗略估量的話,這帳篷幾乎能容得下幾百人,宋吟睫羽顫了下,把腦袋抬到能看見羊頭男的地方,用眼神詢問他為什么要來這里。
殺人拿把刀就行了。
還要在這么大的場所才能動手
羊頭男沒有回話,可能是宋吟渺小得風一吹就倒,他抬著頭的話很難看到宋吟的小表情,他停下腳步,推開門的同時把宋吟也推了進去。
也沒用多大的力氣,宋吟一進門就站穩了,他原本想回頭看看身后的羊頭男,但剛一抬視線,渾身血液霎時變得冰涼。
這些天宋吟一直擔憂幾個人的下落,雖然將近三天都沒有找到,他也一直心存僥幸地想他們沒落到羊頭男手里。
而此時此刻,前面八步遠的地方,被綁著雙手吊在柱子上的幾個人打破了他的幻想。
三天沒見的幾人都是一副狼狽樣,嘴唇缺水起皮,他們見掙扎沒有用,都省下力氣垂著頭默不作聲,身上還有一些余怒未消。
楚微微不在。
不知是誰先看到宋吟的,有人尖聲詢問“那是不是宋吟”
有了打頭,一個個拔出蘿卜帶出泥,都跟著挪過目光看向門口茫然圓眼的宋吟,能有這樣出挑長相的人也沒有第二個了,他們很快肯定道“就是他”
宋吟輕輕眨眼“是我楚越他們呢”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名字,那幾人眼中的憤怒突然變濃烈,甚至有人面目猙獰,恨得呲出尖牙,隱隱有被背叛的意味在里面。
宋吟心覺微妙,看他們余光的落點都一樣,有點困惑地朝那邊移去目光。
他這一看,有人和他對上了視線,那人俊眉修眼,長著清冷孤傲的一張臉,不管高興與否眉頭都輕輕皺著,唇角平直,當他看到宋吟時,眉頭更緊了些。
宋吟愣聲“楚越你”
話音中止。
宋吟想靠近的步伐在看到楚越身上沒有麻繩后停了下來,楚越看上去行動自由,身上沒有被綁過的痕跡,更甚者,在他身邊的羊頭男安分地低著頭。
有一種等待他下令似的感覺。
畫面太荒謬了,宋吟輕咬唇,咬出一點黏連的水漬,他定定地看著前面衣冠整齊的楚越,怎么看怎么覺得,楚越好像和羊頭男是一伙的。
但是怎么可能
楚越一直都和他們在一起,那天也跟著他們在逃啊。
宋吟猛地一頓。
他忽然想起來,掉到荒地的第一晚有一個格外讓他在意的地方,當時被他刻意忽
略,現在看著楚越冷漠的目光,非常鮮明地又浮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