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后背懶洋洋地貼合著沙發,那腰的身段就顯了出來,帶點嚴肅語氣地問出口時,像個腰細貌美的小書記員。
何從文覺得宋吟的眉毛、鼻子和嘴唇都像是纏了一根繩子,勾著人從上看到下,從左又看到右,最后停在宋吟的唇上。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東西,顏色艷得像是花蕊,恐怕抿一抿都能溢出汁來。
何從文強迫自己注意力拉回,如果出了洋相,宋吟以后都不會再來了,所以他假裝很鎮定地問“什么人”
“趙子明,”宋吟在手機上調出一張何從文和趙子明一起從宿舍樓里走出來的照片,嗓音和表情都無比的平淡,“你是他的室友對嗎他人在哪。”
毫不夸張,那一秒何從文表情突變。
他像是高壓鍋上的一條魚,渾身熾熱,突然一桶冷水飛過來,皮膚既冷又熱,何從文聲音沙啞地問“你為什么要找他”
樣子太反常,宋吟要是還看不出何從文身上有鬼那就白活了,隨便編了個借口說“他欠我錢,該還了,但我找不到人,看你和他認識就順便問問。”
何從文眉頭擰成了一條麻花,萬分堅定地說“他欠你多少錢我替他還,不用找他了。”
宋吟看了他一會兒,不領情“冤有頭債有主,誰欠我的誰還,你是冤大頭嗎,為什么要替他還”
何從文氣勢蔫了點,口齒不清地說“不是的,你不知道,他總之你別找他了。”
見他鐵了心要隱瞞趙子明的事,宋吟略感棘手地皺皺眉,又見自己和何從文不是安全距離,剛想往過挪一挪,映著趙子明照片的手機屏幕就被來電顯示覆蓋。
上面備注的名字,是蘇秋亊。
白天誓死要和宋吟裝陌生人的書呆子,服軟一樣,低頭給宋吟打了電話。
但是宋吟沒接,翻過手機掛了。
宋吟不是想跟蘇秋亊較勁,是還沒從何文從這里打聽出和趙子明有關的事,他沒精力去應付蘇秋亊。
想也知道蘇秋亊是要問他在哪兒。
宋吟實在想不明白這些天,這人為什么這么愛管著他。
宋吟低頭想把手機調成靜音,沒成想,身旁本還算平靜的何從文,忽然膝蓋壓住沙發蹭過來,像頭失控的獅子“蘇秋亊你認識他”
宋吟皺緊眉,看何從文神態微狂,右手握緊口袋里的小刀往后坐了坐,嘴上還算冷靜“我和他住同一間宿舍,他是我室友,算認識吧。”
何從文那股焦慮的狀態卷土重來,他抬起了手,忍不住咬了咬手指甲,直到把甲緣咬成坑坑洼洼一片,才對著宋吟開口“你回去就和學校申請換宿舍。”
宋吟抿住唇,“為什么我住得好好的,而且搬宿舍很麻煩。”
“必須搬,”何從文呼哧哈氣,極艱難地說,dquo不能拖,今天就搬。”
何從文雖然有心理障礙,也討厭和陌生人說話,但是今天一整個中午下來的表現都還算輕松自如。
就在他看到蘇秋亊名字的那一刻起,這種輕松狀態被打破,何從文像是發了癲癇,腦袋和后背大量不正常冒汗,身上異味越發重。
不過何從文還顧及著宋吟在這兒,盡量地控制著自己的表情,沒讓異樣多顯露出分毫。
但目前這副樣子已經能讓宋吟察覺到什么,何從文一定知道些東西,哪怕不多,也一定有用。
宋吟挑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仿佛是沒當回事,還為何從文著想道“我看你狀態有點差,先好好休息下吧,我先走了。”
說著故意往前走了幾步,離沙發已經有一段距離了,但他站的這個方位,余光還能看到何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