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裝傻道“我們進屋說吧,外面風沙太大了。”
然而蘇秋亊表情不變,在旁邊口吻平淡地開口“爸爸就是這么教你的,得不到就哭再過一個月就是你的生日,已經過了撒潑耍賴的年齡了。”
蘇御橋眼睛倏爾變得更紅,蘇秋亊憑什么教育他可他嘴唇張合幾次,還是沒說出什么來,臉上是一種想要反駁可對方卻句句沒錯的無力。
蘇秋亊就在身邊站著,宋吟極力才忍住沒去掐一把的手,他輕嘆一口氣,腦子里飛速回想著哄大狗的招數,可想到的無外乎都是撫摸毛發和腦門。
他雖然不想讓蘇御橋為自己傷神,但他也不想給一分一毫的希望,所以最后他沒有再哄蘇御橋,仰起頭對蘇秋亊道“把你的手機給我。”
蘇秋亊低下頭,看到宋吟臉上微微的慍惱,眼皮一垂,把手機遞給了他。
宋吟在蘇秋亊手機上自顧自找出一個聯系人來,迎著蘇御橋像個失意小犢子的眼神,撥通,開口道“請問是胡聶先生嗎”
這個稱呼一出口,蘇御橋和蘇秋亊都看向了他,彼此心中都有了模糊的預感,不過蘇御橋心中還抱著期待,萬一不是呢
那邊的胡聶這個時候正在給老中醫結賬,陡然聽到這一聲,捏著紙錢的手指都頓了一下。
蘇家都是一幫子發育過剩的男生,聲音低沉有力,他每天都是被這些人包圍,所以陡然聽到這郁悶的輕軟聲音,腦中立刻就浮現出一個白皙貌美的少年,他對上號,并暗自在心里標記了下,這是那小祖宗每天思春的對象,于是語氣很尊重,并沒有因為對方是比自己年紀小很多的孩子而不當回事“啊,你好,是我,是御橋出什么事了”
胡聶何其聰明,在祖宅左右逢源,每辦一件事都能辦到人心坎里,和他同一期進來的人因為辦事不力被踢了好幾個,他能長久待在蘇家,靠的就是這份聰慧。
“沒什么”宋吟眨了下眼,“就是他可能有些難受,您能不能來接他一下”
蘇御橋臉色全部黑下來,他想出聲說點什么,發現自己張口忘言。
胡聶先是一頓,接著確認了一下宋吟說的確實是那個被打好幾頓都能活蹦亂跳的祖宗,傻眼道“他不舒服啊,哪里難受”
宋吟有點猶豫到底要不要說“嗯”
誰想胡聶直接問“哭了”
您就是蘇御橋第二個爸爸吧,宋吟感慨著,柔聲道“您盡快來接他
一下吧,我們在學校后面的馬場。”
他不否認,那就是了,胡聶心中叫糟,看來他家祖宗這份情傷受得很嚴重啊,雖然胡聶經常覺得蘇御橋屁事多,可畢竟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的小祖宗,他忙把最后一份賬結清,挪著一具滿是肥肉的身體上了樓,邊披大衣邊告知宋吟自己大概半小時內到,請務必幫忙看管一下蘇御橋,免得這祖宗心中不痛快鬧出個大事來,這才剛跪了兩天兩夜,傷還沒好全,經不起再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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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吟也很好說話“好,他哥哥也在這里,我們會照顧好他。”
幾番話下來,蘇御橋在其中就變得像一個不能自理的孩童,他咬了咬牙,紅著眼眶看向宋吟。
宋吟避開了。
蘇御橋的臉上徹底失去了最后一分希冀。
要說來,這還是蘇御橋頭一次正兒八經喜歡人,蘇祖之和蘇秋亊乃至蘇家所有人都知道的,他以前眼里只有賽馬,誰都不能替代,哪喜歡過什么人
胡聶比他說的時間來得還要早,他帶著一個帕子,見到蘇御橋的第一面就把帕子給了他,然后謝過宋吟問候了幾句蘇秋亊,帶著自家祖宗轉身欲走。
他也年輕過,知道少年人好面子,讓人打電話叫能說事的人來接已經是很沒有臉了,再留在這里豈不是痛上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