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似乎隨著人的心情在改變,空中的烏云飄聚在一處,淅淅瀝瀝地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
宋吟一連在蘇家祖宅住了三天,睡衣洗漱用具需要的東西全部沒帶過來,都是蘇祖之給他的,他不知道學校此刻正沸沸騰騰地傳他被開除了學籍的事,因為蘇祖之不準他看手機。
他聯系不到任何人,無言之中被蘇祖之限制了出去的自由。
他每天最大的行動空間就是在這間臥室,除此之外哪都不能去,宋吟知道,蘇祖之這是在實行他的報復。
摧毀人的心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他關起來,不和人交流,慢慢地,就會發瘋。
蘇祖之不讓他出房間見傭人。
不讓他笑,也不讓他大聲說話。
甚至不讓他穿褲子。
每天必須吃藥,不論給他白粥還是雜糧都必須得吃干凈。
宋吟被這種種千奇百怪的限制弄得沒了精神氣,他大部分時候都在睡覺,只有蘇祖之進來見他的時候才會動一動。
床榻亂得不像人樣,被褥皺褶一大堆,宋吟睡得也是東倒西歪,聽到門響時他側躺著揉了揉后頸,眉心不太耐煩地皺了皺,他都不必親自坐起來看,便知道來的人一定是蘇祖之。
也確實是,蘇祖之不讓任何人進來,他自己一個人拿著碗苦藥,一個字沒說,將碗放到桌子上面,發出聲響讓宋吟起來,他知道宋吟沒睡著。
宋吟又皺了一下眉,他做不到和蘇祖之作對,他承受不起那樣的后果,所以在蘇祖之最后一點耐心磨盡之前,他磨磨蹭蹭地掀開了一點被子。
蘇祖之看碗里的最后一滴藥被宋吟喝完,復又笑起來,“今天倒是聽話,沒有尋死覓活,是鬧了兩天長了記性,知道哪怕你真的死在我面前也沒用”
宋吟不想去回應蘇祖之的話,他把腿上的被子也剝開,慢吞吞撐著千瘡百孔的身體往浴室走,推開門的時候他低頭咳嗽了兩聲,舔了舔嘴角的苦漬,伸手去關門。
沒關上。
宋吟稍作怔愣便想起來這扇門原本就是壞的,他只能虛虛地掩上,想快點解決。
浴室被悶了一下午,發悶的氣味緩慢侵入著皮膚,宋吟站了一會,忽然重重咬住了唇,這幾天極少露出的眼睛里出現了極其不敢相信的神色,手掌都輕微顫了顫。
蘇祖之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進來,他居高俯視宋吟無措的樣子,淡笑道“怎么,沒有知覺了”
宋吟雙肩抖起來。
人一旦被戳中不愿承認的難堪心事,便會呈現出一定的攻擊力,宋吟扭過身用力去推蘇祖之的雙肩,“你給我滾”
蘇祖之被他推后退了兩步,但他神色仍是平靜的,笑容也可憎,“好,我滾,你自便,不過有一句話還是要提醒你,這種現象多了不要隱瞞。”
宋吟沒了理智,他口不擇言道“你滾”
蘇祖之毫不留戀地走了。
宋吟又在浴室停留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