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蘭濯池只
是在一邊看,他不上去攔,也不開口說話,就站著看他們打打鬧鬧。
小徒弟為一句話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眉眼出血,脖子通紅,被抓得一聲干嘔,吐出了軟爛的一點白饃饃碎渣,接著就是吃痛地大喊“我錯了”。
楊夫人怒急上頭,沒有因為他道歉就心軟,還在對著他那張臉抓撓。
耳邊全是風聲,忽然傳進了一聲叫“楊夫人。”
楊夫人本來不想理,現在誰也阻止不了她為自家相公伸冤,可那聲音太特殊,特殊到幾乎讓她的手一下停止了暴行,遲疑怯生地轉過了頭。
印象中只見過一次的皇帝出現在面前,沒有穿黃袍。
楊夫人喃喃“皇”
“楊夫人,”宋吟沒讓楊夫人叫全,“我是為了楊侍郎的事來的,想必您也是,我們不如進去坐下來好好說。”
楊夫人嗓音含混“好,好,進去說。”
義莊的鬧劇結束,楊夫人和她的堂弟被宋吟帶著一起進了義莊,在一張桌子四周坐下,小徒弟給他們添了茶倒了熱水,又呲牙咧嘴地到一邊站著去了。
蘭濯池也站在一邊,沒坐,他看著真來了的于膠憐,又看于膠憐還把他小叔子帶上了,眉間皺緊。
楊夫人見宋吟來了之后平靜了不少。
皇上來了,說明自家相公是被關注的,這讓她又喜又悲,她抽抽搭搭地用手帕擦著眼淚,哭聲停不下來。
宋吟讓她哭了一會發泄情緒,開口道“楊侍郎為我排憂解難過好幾回,算起來,是我的恩師之一,他死了我很難過,聽他尸體不見了,我和楊夫人一樣惱火,如果是有人故意偷的,我一定會為你們討回公道。”
停了停,話鋒一轉“不過楊夫人,有些事我要先提前問一問,楊侍郎回家的那一天有沒有什么異常或者他有沒有給你們捎過書信,說在宮里遇到了怪事。”
楊夫人捏著手帕的手停了下來,她放空地回想“異常沒什么異常,他那身體是老毛病,大夫勸他好幾回好好歇著了,那天他病又復發,這才要回家。沒見他有什么異常,他回家一整天,都沒出去見過別人。”
楊侍郎死的時候也沒異象,眉目安詳,穿著一身麒麟袍,連眼都沒睜,是正常死的。
說著,楊夫人又哭訴起來,她扒著桌子,看著過分年輕的小皇帝“皇上,您一定要替我家相公做主,這義莊處處是古怪,都說沒碰過尸體,可尸體怎么會無端消失聽說現在有些義莊會偷賣尸體,我擔心是他們把我相公賣了。”
宋吟觀察楊夫人,楊夫人已經為楊侍郎的事奔波操勞了數日,白發見長,她現在只想要一個承諾,而這個承諾一定得是足夠有分量的人給他的。
他是皇上,楊侍郎尊奉的主子,這個分量足夠重,宋吟輕輕拍了拍楊夫人的背,語氣安撫“夫人,您別急,義莊開了好幾年,沒出過這種事,你不信任他們,就信任我,您今天也累了,先回家,我一有消息就叫人知會你,一定給你一個說法。”
楊夫人猶豫“可”
看到宋吟的眼神,楊夫人后面的話咽了回去,在皇帝面前,她也只能妥協。
楊夫人改口了,她說等自己堂弟再搜一遍義莊,如果搜不到,她就走。
宋吟沒有理由拒絕楊夫人一個想讓自己心安的請求,他一點頭,楊夫人身邊矮小的堂弟便收到指示,走進義莊擺放棺材的房間,一處一處搜索起來。
楊夫人不想觸景傷情,一個人先到了義莊外面等候,宋吟和沈少聿還在義莊里面,他和沈少聿挨得很近,因為蘭濯池一直看著他,他總覺得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