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塵喉嚨里微不可查發出一聲笑,在宋吟的耳中,應該是冷笑。
宋吟余光里看著有沒有人來,身體已經不自覺轉到了樹前擋著“你不信”
陸卿塵搖了搖頭,他捏了捏鼻根,眉眼的寒意退去,換成了疲憊“陛下說什么都對,臣不敢不信,不過在臣看來,這個不小心蹭的人未免有些太用力,應該把陛下抓疼了。”
宋吟“”
這分明就是不信。
宋吟看來往無人,趕緊把后面的袍子掀到前面用手抓著,急迫說“總之,這不是大事,不用把它放心上,左相這么替朕的面子著想,朕很感激,晚些我會叫人把封賞送到左相府里,好了,我們快走吧。”
陸卿塵張了張唇,最后發懨地閉上,看著口中說不是什么大事的人緊緊抓著袍子往養心殿走。
一路上沒遇到什么人,宋吟平安無事地回到了養心殿,他叫陸卿塵在外等著,換了一身袍子才打開門讓人進來。
陸卿塵自覺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等待于膠憐和往常一樣發號施令,叫他把奏折全部批一遍。
然而于膠憐坐下后只是拿起了旁邊放著的奏折,先通讀了一遍,看到卡殼的地方,就會俯身過來問陸卿塵那幾個認不出的繁體字。
陸卿塵眼中的寒意微微晃散,他眼神極為復雜看了一眼朝他攤著奏折的人于膠憐叫他來不是做苦力的,真是只要讓他在旁輔佐
不可能,野禽都難以在一朝之間改變吃食,于膠憐也不可能在一朝之間變樣子。
就在這時,宋吟又朝前攤了攤奏折,催促道“左相,你快告訴朕啊,還有這么多折子,明天上早朝之前要批完。”
陸卿塵冷著臉回答了于膠憐,又看于膠憐神情認真坐了回去。
陸卿塵眉心皺了一會,松開。
他想起了昨晚的蘭濯池,白天他調查過這個人,蘭濯池無父無母,在奴隸販子鞭子中勉強活了下來,沒讀過書,但他喜歡有文化的人,而于膠憐明顯不是。
所以于膠憐這是在裝樣子,想討他的情夫歡心。
看來是真喜歡,肯下這么大的功夫。
不過人又不在,裝給誰看
宋吟不知道面前問什么答什么的丞相正在面對面貶低他,他埋頭泡在了奏折里,在陸卿塵的目光中一個一個批完,等到最后一個折子批好,他雙手一攤趴在桌子上,枕著胳膊虛脫般合上了眼。
陸卿塵看了一眼旁邊桌子上的香,香柱只往下燃了一點,這半個多時辰,他全程只在旁邊坐著,時不時解答于膠憐的疑惑。
還沒休息過兩秒,宋吟忽然側了側耳朵,聽到養心殿外有很多人在來回走動“外面什么聲音,怎么這么吵”
陸卿塵連頭都沒有回“禹王傍晚起了高燒,御醫去他府中治病了。”
檢測到“御醫”關鍵詞。喬既白是整個皇宮中最受歡迎的御醫,你第一個看上的男人就是他,但他屢次拒絕你,那晚你落了水,本來傳的是喬既白,喬既白卻故意找了借口叫其他的御醫來給你開藥,而今天禹王一病,喬既白立刻就去了禹王府。
禹王是先皇的嫡長子,他處處都比不上你,喬既白這么做讓你感覺到非常的羞辱,你想讓喬既白知道錯。
但喬既白沒做錯任何事情,并且背后勢力雄厚,你不敢明面上懲治喬既白,所以你綁架了他,將他關在了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