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捏著汗涔涔的手掌心,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強行把那顆跳得快飛出去的心臟按回去。
但等到喬既白進了屋,宋吟的幻想破滅了。
喬既白把箱子放到桌上,唇角在叮呤哐啷的聲音中落回到了直線,眼神也不往過瞥,只溫溫和和說了一句“都到這地步了也不忘發騷”
宋吟愣了一下,他看了看身上凌亂的衣袍,弄明白了喬既白在說什么,他伸手整理整理,轉瞬間額角突然出了汗,汗從皮膚上泌出來,又好像從眼里泌了出來,他眨著水潤的眼睛一頓。
剛才喬御醫說什么來著
哦,發騷。
這兩個字是怎么從喬既白口中說出來的
喬既白在宋吟難言的神情中轉過身,他那雙向來溫和的眼睛此時多了幾分危險,門外
是人蛇唰唰趕時間的竄聲,屋里是宋吟輕微的呼吸聲,喬既白穩穩當當走近幾步,啟唇“陛下,昨日我是你的階下囚,今日你成了我的階下囚,你覺得心情如何”
喬既白進牢房之前的那一件衣服已經被換下,身上沒有臟污,也沒有草,干干凈凈的,很配他身上的氣質,如果忽略他說的話的話。
宋吟呆住了,沒人和他說喬既白是白切黑啊
“陛下,”喬既白笑了笑,眼中卻是冷漠,“怎么不說話”
宋吟咬破舌尖,在嘗到鐵銹味后忽然醒悟,在沉默中爆發,在壓抑中瘋狂,喬既白對騷擾他成性的小皇帝變一種態度,這種變化可以理解。
宋吟迎上喬既白的發暗眼神,因為理解,所以他當沒聽到,還變被動為主動“喬御醫,你和那些人蛇是怎么認識的”
皇帝的臉皮還是一如既往,喬既白復雜地看了宋吟一眼,輕呵一聲,無盡諷刺,已經再也看不出在御藥院的影子。
宋吟不以為意“今天我出宮看到”
喬既白出聲打斷,他俊俏臉上有冷淡,也有事不關己“陛下,我沒興趣知道你的行蹤。”
“不是呀,”宋吟繼續,“我是想說我今天看到有一個人家里的兒子昨晚死了,是自己爬上屋檐反反復復摔死的,死得很蹊蹺,而死的那人前幾日就一直在搜關于人蛇的事,我總覺得他的死興許和人蛇有關系,喬御醫和這些人蛇待在一起不太安全。”
喬既白眼中微微閃過了一些光,拇指摩挲了下虎口,若有所思了一會,他開口“再不安全也好過在陛下身邊。”
身邊一下安靜,只留呼吸聲。
喬既白抑制著不回頭看。
被打擊到了
怎么可能。
而且他說的是實話,那些個高駭猛的人蛇一個個對他尊敬有加,支持他做的事,為他幫助,于膠憐只會阻攔他的腳步。
喬既白沉默了片刻,到底還是回頭看了一眼,然而他并沒有看見于膠憐臉上的打擊,于膠憐微皺著眉,站在前面打量他的衣袍。
“那晚走得急,第二天想拿藥你也不在,”宋吟忽然湊了上去,手指碰上他的衣襟,“那湯挺燙的,有沒有燙傷你讓我看看。”
一股香氣強力打在臉上,喬既白往后退了一步,他的前腹驟然出現了一陣滾燙,腰兩側被燙得抽緊,耳邊慢慢變紅,他冷冷說“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