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封對他有莫名的友善,那他完全可以借此機會問一點東西,他之前怎么會忽視這個條件
“宮女,”人蛇晦澀地重復兩個有些陌生的漢字,他順著去回想,半晌后重新望向糯米團,“見過,有宮女誤闖進來過。”
最后一個字剛從舌尖滾出去,人蛇驀地后背僵直,面前的糯米團聽到他的回答之后眼睛完全亮起,彎成兩個很漂亮的月亮,問他“那天發生了什么”
烏封脊背貼上后面的凳子,硬邦邦地豎成一根棍子,他無意識開口“那天”
宋吟在貝殼床上待了半個時辰,聽烏封把喬既白和人蛇族的關系,以及上月初八宮女闖進林子的后續情況全部都透露出來。
人蛇族存在上百年,十幾年前卻突發一場瘟疫,族里的人蛇死的死傷的傷,細數下來沒一個健全的,那場災難讓他們元氣大傷。
而就在人蛇危難之時,喬既白和他的哥哥出來采藥恰逢遇見了他們,兩人仁慈心善,沒被人蛇的怪狀嚇跑,反而留下來判斷瘟疫的來源,費時許久才醫治好了所有人蛇。
在那以后喬既白和他哥哥便成了人蛇族的救命恩人,族長對待兩人如同座上賓,有任何要求都會應允。
喬既白作為朝廷的御醫,不能時刻待在林子里,但巫師卻被他們熱情留了下來,變故就在不久之前,族長叫巫師去屋子里談了一樁事,從那以后兩人便不歡而散。
巫師似乎被無形軟禁了起來,被族長強迫做什么事,并不讓他見喬既白,這件事只有幾個人蛇長老以及不小心撞見的烏封知曉,在喬既白那邊,他哥哥是處于失蹤狀態的,族長和他說那天和巫師喝完了酒就再也沒見過。
上月初八,一個頭發凌亂哭得眼睛紅腫的宮女闖了進來,她看上去很傷心,似乎是要來林子里哭一番。
但她運氣不好,她撞見了巫師做法的現場,空氣中漂浮著一個血肉模糊的魂魄,在巫師的念咒下,變形扭曲,仿佛被一股吸力吸進了一個錢袋里。
族長原本想殺了這個宮女,巫師攔了下來,說移魂不能死人,族長半信半疑,留了宮女一命,卻將她的舌頭拔了。
宋吟又被迫騎在人蛇肩膀上,被送回了屋子里,為了保險起見,宋吟叫烏封隔一段路就把他放了下來,他徒步走回屋子的。
一開門宋吟就看到秦子昭焦慮地在屋里踱步,他頭發散亂地被發簪束起來,沒束好走兩步路就散了,散在鬢角兩邊像野鬼一樣,他忙亂地往身上套著衣服,剛要就這副樣子跑出門,就撞見門口的小皇帝。
“陛下”秦子昭似乎真被嚇得不輕,半夜醒來床上空空,他以為小皇帝被那些官兵拖去斬了腦袋了,他急匆匆走過去,“陛下你沒事吧”
宋吟搖搖頭“沒事,我就是睡不著出去走了走。”
他故意作出憂愁之態。
一朝之間從萬人之下的天子變成了人人喊打喊殺的昏君,是個人都接受不了這種落差。
秦子昭嘆了口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又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小皇帝,正捉急,小皇帝自己便安慰好了自己“沒關系,我已經想通了,活在當下,這條命能保住就很好。”
小皇帝繞過他走到床邊,慢吞吞地打一個哈欠“你好像總是睡不深,等明天上街去抓點藥調理調理。”
秦子昭張口要拒絕,現在他們生活捉襟見肘,錢就那么多,每一分都要花在刀刃上,這種小毛病哪用犯得著去抓藥,但小皇帝埋進了枕頭里,嘀咕了句什么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