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宥只能哭著把獎狀碎片一一撿起,抹著眼淚,委屈到極點。
他也不是從小就懦弱,只是挨揍挨罵多了,他知道反抗是沒有用的。
只有順從,才能得到片刻喘息
。
以前他還經常委屈到落淚,現在他不會為此感到委屈了,也不會害怕,只是聽到謝簡初說“遲早要讓你付出代價”,他還是隱隱有些擔憂。
謝簡初是天生壞種,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
“瘋子。”蘇宥繞開謝簡初,勉強鎮定地往樓上走。
回到工位上,蘇宥把各個部門的總結報告都打印出來整理好,正準備送給傅臨洲,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聽見江堯說“你就帶他一起德國唄。”
蘇宥腳步頓住。
傅臨洲的聲音疏冷低沉,“他又不懂實驗室的事情,去了也是玩,我這次時間緊任務重,沒時間管他。”
蘇宥怔住。
傅臨洲是在說他嗎
江堯還在爭取“他想去啊,你這人怎么臨時變卦不是都答應他了嗎”
“我什么時候答應的”
“他說的啊。”
“我不記得我答應過他,又不是去旅游,對方公司負責人也是好不容易抽出時間和我見面,帶兩個研發人員就夠了,別讓無關緊要的人影響了進度。”
蘇宥一時有些喘不過氣,把手放在胸口,感覺到整個心臟都在猛烈震顫。
傅臨洲是在說他嗎
是吧。
不懂實驗室的事、去了也是玩、無關緊要的人這些詞語,除了他,還能是形容誰呢除了他,誰會給傅臨洲拖后腿呢
蘇宥感覺到心臟很疼,連著全身骨骼都發疼,血液像在逆流。
他知道自己很差勁,工作能力比起姚雨差了十萬八千里,什么都不會。
他以為他在進步,以為傅臨洲對他還是滿意的,他以為傅臨洲對他種種寬容是基于他有一定的工作能力,原來在傅臨洲心里,還是不夠嗎
應該是不夠的,虞小姐那件事上,他就犯了錯,做得一塌糊涂。
他的確不懂人工智能,但是他當年給安騰投簡歷的時候,招聘條件上也沒寫助理崗位也要掌握人工智能相關知識啊,隔行如隔山,蘇宥就是搞不懂那些代碼和程序,他能怎么辦
他完全控制不住雙手顫抖,整個人都在發抖,右手又無意識地抓住了左臂,指甲劃出深深的紅印,滲出細小的血珠,疼得他在工位上弓著身子緩了幾分鐘,才逐漸清醒。
他本就不該對他和傅臨洲的關系抱有期待的,本來就是貪心過盛。
一個月前傅臨洲甚至還叫不出他的名字,去德國也是他央求來的。
傅臨洲又沒有錯。
江堯從傅臨洲的辦公室里出來,蘇宥立即坐好,神色無異地對江堯說“江總,慢走。”
江堯的眼神似乎別有深意,但蘇宥無暇顧及。
他拿著文件,敲了敲傅臨洲辦公室的門,片刻之后聽見一聲“進來”。
“傅總,年終報告整理好了。”
“放這兒吧。”
蘇宥把文件放在傅臨洲桌邊,放好之后也沒說話,見傅臨洲專注地看文件,便轉身準備離開了。
傅臨洲察覺到蘇宥的情緒低靡,隨口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