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的夢還是很單純的,然后當了傅臨洲助理的當晚,他的夢就變成了十八禁的畫風。
想到這里,蘇宥忍不住臉紅,他低頭回答賀瑋“我應該是先喜歡上一個具體的人,然后才意識到自己的取向。”
賀瑋頓住。
蘇宥抬頭問“怎么了”
賀瑋躲避著蘇宥的目光,猛咳了兩聲,“沒、沒什么。”
蘇宥有些疑惑,但沒有追問,他繼續吃飯,可是吃著吃著總覺得旁邊有人看他。
食堂和外面休息區是用屏風式的膠合板隔斷的,每條膠合板之間都有兩拳寬的間隙,所以里外都可以互相看見。
蘇宥勾著頭往外看了看,那束目光就不見了。
蘇宥莫名有些發怵。
吃完飯之后賀瑋又讓蘇宥和他一起下樓買咖啡,蘇宥擺手說自己不喜歡喝咖啡,而且臉上有傷,不能亂吃東西。
賀瑋只好作罷。
蘇宥一個人回到工位,坐下來才發現桌上被人放了兩盒藥,是他在家里吃的,今天早上走得急,就忘了帶。
除了傅臨洲,還有誰呢
蘇宥心里一沉。
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傅臨洲。
他覺得自己這樣很差勁,明明已經從苦苦暗戀變成兩情相悅了,他卻先退縮。
可是他沒辦法再往前邁一步了,他習慣性選擇逃避,逃避傅臨洲的愛意,逃避幸福的可能,因為長期生活在灰暗里的人,一旦接觸光亮,就會貪戀的,就會嗜光如命,最后被灼燒得什么都不剩。
種花的人,看到花開的同時也會看到花枯萎。
蘇宥的人生選擇一向是,避免一切開始,就不用面對失去。
十幾歲的時候,他就學會隱藏自己的喜好,所有的零食玩具書籍他都避而不看,讓謝簡初挑完之后,自己拿剩下的,現在也是一樣。
如果以后傅臨洲對他沒了興趣,夢境也不能續上,到時候他該如何自處呢
他吃了藥,然后給傅臨洲發去信息。
謝謝傅總,您今晚回家吃嗎回家的話,我下班順路去買些菜。
半晌后傅臨洲回復他有飯局。
蘇宥的心猛地一墜。
本來沒什么的,傅臨洲是一家大公司的總裁,原本就有很多應酬,蘇宥在香港就見識過,但為什么看到傅臨洲這冷冰冰的三個字,他又覺得有些失落呢
好。他回復。
他一個人乘坐一號線回煦山別墅,
進家門的時候他看了看四周。
這種豪宅區真的好大,就像在森林公園里建了幾座別墅,被郁郁青青的樹木包圍著,蘇宥覺得自己愈發渺小。
他炒了一盤青菜,然后把早上剩下的一點燕麥粥兌水加熱,簡單對付了晚飯。
傅臨洲一直沒給他發消息,蘇宥有些心慌,他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等。
將近九點的時候,蘇宥接到了司機老黃的電話。
“蘇助理,傅總喝醉了,麻煩你現在煮點解酒茶蜂蜜水什么的,我大概還有十分鐘到煦山別墅。”
蘇宥立即跳下沙發,“好的。”
他泡了一杯蜂蜜水,又榨了一杯橙汁,剛弄好,老黃就扶著傅臨洲走進來了。
蘇宥連忙迎上去。
傅臨洲比他想的清醒一些,除了領帶稍微松了些,顯得比平常多了幾分隨意。
老黃說“傅總,我把您扶到二樓。”
傅臨洲搖頭說“不用,你回去吧,天也不早了。”
老黃看了蘇宥一眼,然后說“也行,那麻煩蘇助理照顧一下傅總了。”
門關上,傅臨洲換上拖鞋,蘇宥試探著伸了伸手,但不敢主動扶傅臨洲,只是接住了傅臨洲的包,放到柜子上。
他輕聲說“傅總,我給您準備了蜂蜜水和橙汁,您要不要喝一點”
傅臨洲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