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就這樣戛然而止。
傅臨洲心有不甘,又問最近過得怎么樣
很好,哥哥,謝謝你的關心,你呢
他總是這樣回答,傅臨洲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他給管家打去電話,讓管家去看看蘇宥的情況。管家第二天給他回電話,說蘇宥挺好的,早上一個人去學校,在路上買了包子,邊走邊吃。
傅臨洲問“他有沒有什么異樣”
管家說“他全程低著頭,我看不太清楚,異樣應該沒有吧。”
傅臨洲正準備掛電話,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他的管家已經見過蘇宥兩次了,而他本人卻還不知道蘇宥長什么樣子。
“那孩子看起來怎么樣”
“看起來很可愛。”
傅臨洲說“是嗎”
從他平日里說話的語氣,傅臨洲就猜到蘇宥應該很可愛,應該比他那些“呀”“呢”“欸”“嘿嘿”之類嗲嗲的語氣詞還要可愛。
蘇宥坐在小區的空地上,他看著手機,正思考著該怎么給傅臨洲發消息。
其實他最近有好多好多委屈想告訴哥哥,他發燒了,最難受的時候還被謝簡初關了小黑屋,差點丟了半條命。
他想告訴哥哥,可是他又不敢。
他看了一篇文章,說朋友不是情緒的垃圾桶,不能想別人灌輸太多負面情緒。他除了哥哥之外沒有其他的朋友,所以他不能說,他應該開心陽光一點,然后多拍拍美麗的風景給遠在英國的哥哥發過去。
正想著,傅臨洲給他發來消息。
吃晚飯了嗎
蘇宥的眼淚啪嗒一聲就掉下來了。
吃過了,哥哥,你呢他抽噎著回消息。
期末考試考得怎么樣
蘇宥愣住,哥哥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且再次提問,他小心翼翼地回復考得不是很好,班級第十一。
挺好的,現在還坐在最后一排嗎
蘇宥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傅臨洲看了他之前的留言,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一個人這樣在意他關心他,蘇宥的眼淚奪眶而出,他哆嗦著手給傅臨洲回消息哥哥,我、我能和你通電話嗎我有點難受。
傅臨洲沒有回復他,而且直接把電話撥了過來。
蘇宥立即接通。
“哥哥”蘇宥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可是話一出口他就覺得冒昧。
眼淚因為臉上的臊熱而逐漸蒸發,他握緊手機,不敢說話,只有低低的抽噎聲。
“我該叫你什么宥宥”
他的聲音低沉又好聽,好像帶著笑意,又透著關心,蘇宥攥緊自己的褲邊,嗓子緊到差點說不出話來,“可、可以。”
“為什么難過”
蘇宥就這樣坐在冬日夜晚的空曠平地上,絮絮叨叨地跟傅臨洲通了二十分鐘的電話,他講了自己的經歷,講了自己的煩惱,但沒有講別人如何欺負他。
他說到最后已經不抽抽了,只是小聲說“哥哥,對不起,我說了好久。”
“有這么多委屈,為什么我之前問你過得怎么樣,你回答我很好”
“我”
“你撒謊了,小朋友。”
“對不起,哥哥,我只是怕你會因為我說很多廢話而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