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導總算能消停一會兒,但他心中還是有不少疑問,譬如那些紅蜘蛛為什么不攻擊她。
他心里這樣想,便也問了出來。
其實26也很好奇這個問題,豎著耳朵等待著她的答案。
黎諄諄指尖把玩著木耳勺,靠在蛛絲上像是沒有骨頭架子似的“眾所周知,別人掏耳朵的時候不可以碰他。”
南宮導挑起眉梢,看向她手里的木耳勺“什么意思你是說,只要當著它們的面掏耳朵,就不會被攻擊了”
“這里是修仙世界,萬物奇妙,就算是蜘蛛也很有禮貌。”她大方地將挖耳勺遞給他,鼓勵道“不信你可以試試。”
南宮導輕嗤一聲,將木耳勺扔了出去“你當我是傻子嗎”
黎諄諄“如果我騙你,我以后跟你姓。”
他沒去撿回木耳勺,也沒再反駁她的話,只是問她“你說你要拿到什么驗心鏡。那接下來,你又想讓我做什么”
她抬頭看了一眼蜘蛛窟外邊的天色“天黑了,你什么也不用做,守在我身邊保護我就好,我要睡覺了。”
蜘蛛本是晝伏夜出的習性,大多是夜晚出來覓食,但它們現在都已經吃飽了,自然就回巢睡覺去了。
一天之中,只有晨曦是黑蛛王最放松警惕的時候。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等,等天亮黎明時。
就像是黎諄諄先前說的那樣,蜘蛛窟里又涼快還沒有蚊子,如果忽略掉周圍黑壓壓的瘴氣和角落里潮濕的尸骨,這倒是個夏日夜里乘涼不錯的地方。
她說要睡覺,閉上眼睛就真的去睡了。
南宮導也不知道她怎么能睡得著,雖然紅蜘蛛們都退散了,但不遠處的戰場上滿是他的殘肢斷臂,濃郁腥臭的血味和視覺上的沖擊,令人心臟抽抽作痛。
他不光心臟疼,胃也疼,脊椎骨更疼,渾身似乎都被拆卸過又組裝起來那樣,哪哪都不得勁。
他彎腰拾起地上散落的a4紙,雪白的紙張被血液侵染透了,黑色字跡暈開大片鮮紅,想起自己下午在辦公室大發雷霆的模樣,不由抿住了唇。
往日都是他對著別人發脾氣,要求屬下做這做那,倒是頭一次嘗到給人當孫子的滋味。
南宮導并不完全相信黎諄諄說的話,什么性命綁定,聽起來就像是胡扯。
但他也不會輕易涉險去印證這句話的真實性,畢竟用她的性命來換他的命,她還不配。
他指尖動了動,解開襯衫的兩顆扣子,正準備在一旁尋一處干凈的地方坐一坐緩緩,視線不經意間掃過了地上的木質挖耳勺。
黎諄諄方才說過的話倏忽在腦海中響起。
眾所周知,別人掏耳朵的時候不可以碰他。
這里是修仙世界,萬物奇妙,就算是蜘蛛也很有禮貌。
南宮導遲疑著,蹲下身子,撿起了被他扔在地上的木耳勺。
黎諄諄有必要那么幼稚,用這種事情騙他嗎
今日發生的事情本就足夠離奇,也不差這一件離譜的事。萬一她說得是真的,他若是不信,豈不是還要坐以待斃,等著明日繼續被蜘蛛攻擊啃食
況且,記憶中的黎諄諄,愛他入骨,從未對他說過一次謊。
26看著拿起挖耳勺,走向黑蛛王準備嘗試一下的南宮導,連忙叫醒黎諄諄“醒醒啊黎諄諄,你快看看你前男友要干什么”
她闔著的眼睛,睜開一條縫隙,似乎早已經料到他會這樣做,眸中沒有分毫的意外。
26忍不住問“在蜘蛛面前掏耳朵真的管用”
黎諄諄聽見遠處傳來的凄厲慘叫,笑了一聲“騙傻子的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