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輕咳,他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寬大的衣擺隨風而動“師侄女,那驗心鏡是你取出來的”
黎諄諄看到他,神態依舊平靜,語速不急不慢“不敢欺瞞師叔,我沒有進過黑蛛王的巢穴,這驗心鏡也不是我取出來的。”
沒等到花悲追問,她意有所指道“大抵是旁人進過巢穴。”
見驗心鏡仍是泛著淡淡柔光,花悲知道她沒有撒謊,沉默一瞬,倏忽想起了蜘蛛窟地上的殘肢血河。
到底是誰闖進了蜘蛛窟
那血泊里怪異的物什又是什么東西
黎諄諄沒有給他們再繼續問下去的機會,反手將驗心鏡對準了董謠“董謠師妹可還記得,我豁出性命前去蜘蛛窟取這驗心鏡,所為何故”
突然被點到名的董謠,胸口一窒,那張面容毫無血色,看起來隨時都會暈厥過去一般。
不,不能讓他們知道黎殊的儲物戒是她弄壞的,更不能讓他們知道,黎殊要跟花危退婚是因為她詬病黎殊是第三者。
若不然直接暈倒好了,能避一時是一時
黎諄諄一眼就看穿了董謠的心思,她掀起眼皮“師妹看起來臉色不大好,可要愛惜身體,莫要驚厥了過去。要是你身體不適,我對著驗心鏡說也是一樣的道理。”
是了,黎諄諄和董謠都是當事人,誰來對著驗心鏡說都沒差別。
董謠最后一條路也被堵死了,她唇瓣微翕,淚水從眼眶盈盈落下,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朝著黎諄諄的方向跪了下去。
“師姐,我來天山很多年了。從一開始來到此處,我便知道師姐的存在,也清楚大家待我的好,不過是看在師姐幾分薄面上。”
“我見過花危師兄因思念師姐,夜半喝得酩酊大醉的模樣,連夢中囈語都是師姐的名字。可師姐回到天山后,卻對師兄不冷不熱,態度疏離,我實在是看不過去”
她欲言又止,淚水不住落下“往日是我小家子氣了,我不該因為一時賭氣,對師姐出言不遜。”
“但那壞掉的儲物戒,并非我有意損毀,我向師姐道歉,我一定將損失盡數賠償給師姐。”
這一番茶言茶語,聽得26直跺腳。
董謠分明是為了掩飾自己弄壞儲物戒,故意出言激怒黎殊。卻被她說成了自己看不慣黎殊對花危態度冷淡,為花危打抱不平,這才對黎殊說了重話。
這是將全部的鍋都甩到了黎殊身上,而將自己撇的一干二凈,最多就是讓人覺得董謠做事不過腦子,行事不夠成熟穩重。
到底是女主,董謠還是有些聰明勁兒在身上的,三言兩語就顛倒了是非黑白,將主動權攬到了自己手里。
26氣憤道“她到底哪來那么多眼淚,怎么哭個沒完沒了”
黎諄諄笑了起來“眼淚如果不在人前掉,那有什么意義。”
見她唇畔清淺的弧度,它愣了愣“你不生氣”
黎諄諄“生什么氣,我又不喜歡花危。”
26道“可是你進蜘蛛窟,費盡心思拿到了驗心鏡,卻沒能當眾揭開她的真面目”
黎諄諄挑眉“你認為我進蜘蛛窟冒險,只是為了揭穿她”
“那是為了什么”
她放下驗心鏡,唇畔笑意甜甜“沒聽董謠說要賠償我嗎”
26“”原來她冒險是為了讓董謠賠償她壞掉的儲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