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導捂著嘴,往前走了兩步,黎諄諄喘了一聲,也顧不得喉嚨刺痛難耐,用著破鑼似的嗓音道“別碰我”
她幾乎是喊出來的,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再次襲來,南宮導好似并不在意,黑眸死死盯著她“瀕臨死亡的滋味如何”
他舌頭被咬傷了,說話含糊不清,黎諄諄捂著針扎似的脖子緩和了許久,啞聲道“滋味如何,你不清楚嗎。”
她爬到床榻邊,雙腿自然垂下,看著站在床側卻無法靠近她的男人,“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又不是有意讓你送死。”
“而且我給你吃了安樂丹,除了前幾次你感受到痛苦,之后便再沒有疼痛的感覺。”
南宮導譏笑道“這么說來,我應該感激你嗎”頓了頓“你的淮之哥哥去哪了,前腳還說不再需要我,后腳便召喚我來替你送死”
“一千零二十六次,你看到屋子里的尸體了嗎”他眸色微寒,“我欠你什么,憑什么你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憑什么你一開口,我就要替你去死”
“這一路上,我待你如何,你的良心被狗啃了”
他大抵是憤怒極了,一開口便是一連串的質問。
黎諄諄咳嗽了兩聲,抬手擦了擦鼻下的鮮血“哪有這么多憑什么,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有原因,但凡事總有因果。”
“我被你哥綁架的時候,我問你憑什么了嗎我被你哥從廢鋼廠推下來,渾身粉碎性骨折,像是個活死人一樣躺了那么多年,我問你憑什么了嗎”
“我爸因為你哥進了監獄,你告訴我憑什么我媽吞藥自盡,我弟剛成年就休學去賺錢還債,你能告訴我憑什么嗎”
黎諄諄笑了一聲“要說起良心,你有幾分良心既然你從來沒愛過我,當初為什么接受我的表白”
“我變成現在的樣子,歸根結底,不是因為你嗎”她淡淡道,“南宮導,我們扯平了。”
她的嗓音沙啞,卻平靜無瀾,仿佛說得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
南宮導冷冷望著她,半晌后,卻只是道了一句“南宮丞不是我哥。”
若說南宮導此生最厭惡的三個人,便是他父親,他母親,還有南宮丞。
他父親是個鳳凰男,高中畢業,什么本事都沒有,全憑著一張俊秀白皙的臉,還有那張會說甜言蜜語的嘴,巴結上了他母親。
他母親是獨生女,出身豪門,從小泡在蜜罐里長大,許是被父母保護的太好,成年后也是一副不知人間疾苦險惡的單純模樣。
兩人相識是場意外。
父親高中畢業后,到a市知名會所當起了服務員。恰巧那日母親的好友過生日,和朋友們約好出去吃飯,酒過三巡后,再出來已是深夜。
朋友們轉場去了知名會所,母親中途出門去衛生間,回去卻因為醉酒走錯了包廂,被人調戲。
剛好父親在包廂里,他一眼看出了母親身上穿戴之物都是名牌限量款,挺身而出替母親解了圍,而他也因為亂出頭挨了一頓狠揍。
父親腦袋被酒瓶砸出了血不說,還因此丟了工作。母親陪他去醫院包扎,一來二去,兩人漸漸熟絡。
父親開始追求母親,每天給她送早餐,一天一束花,一有時間就往她學校里跑,陪她到圖書館復習,陪她夜跑鍛煉,陪她逛街壓馬路。
他很少給她花錢買貴重東西,但他在她的生活中無處不在。
接下來的事情似乎順理成章,還是大學生涉世未深,從未談過戀愛的乖乖女,被一個成熟體貼細心,愿意花大把時間陪伴她的男人俘獲了芳心。
兩人在一起半年,他誘騙她同居了。他知道她父母絕對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便在避孕套上扎眼,將生米煮成熟飯,令她未婚先孕。
而在這之前,他和另一個女人偷腥有了孩子,便是那所謂的私生子南宮丞。
南宮丞比南宮導早出生一個月,母親在產后翻看他手機時,不小心發現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