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久前,南宮導才為黎諄諄擋過一千多次的劍。
那時候走火入魔的藹風與黎望不同,他提劍亂砍,仿佛失去理智的妖魔鬼怪,而不似黎望這般,直擊命門,起手干脆利落。
南宮導死了太多次,甚至死到麻木。當黎望將劍迎面刺來的那一剎,他本能地將自己當做了南宮導,沒有期盼過有人救他,更沒有想過命令黎諄諄為他擋劍。
那一瞬間,實在太過短暫,短暫到沒時間去思考,沒有時間去反應,只有他眼睛里倒映出反光的劍刃,寒意凜冽,殺機必現。
南宮導明明已經做好了劇痛傳來的準備,黎諄諄卻毫不猶豫地撲上來,擋在了他身前,直直迎上那道蘊著黑炁的長劍。
發黑的污血沿著那沒入她身體,又從背后刺出的劍刃一滴滴凝聚,而后緩緩淌落。
滴答,滴答。
南宮導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在隨著那滴落的黑血發顫。一口氣堵在喉嚨里,令他無法呼吸,渾身的力氣似是被抽空,定定地杵立在原地。
黑炁入體,仿佛要絞斷她的五臟六腑,每一處經脈都如肝腸寸斷般疼痛著,仿佛將她的身體撕裂開一個大口子。
黎望想拔出劍來,黎諄諄卻使出了渾身的力氣,用掌心狠狠攥住了劍身,黑龍彎月劍上隱隱泛著黑色煞炁,在空中如煙般蒸騰。
她的手割在刀刃上,疼得止不住發顫,明明抖得不成樣子,咽喉里還不忘艱難地發出一聲低吼“跑啊”
話還未說完,一口血從齒間噴了出來,直直迸濺了黎望一臉。
黎望皺著眉,下意識抬手去擦臉。就這么松弛的一霎,南宮導連著劍,一把打橫抱起黎諄諄,像一陣風似的,從眼前跑得沒影了。
黎望愣了一瞬,揚身要去追他們,卻見面前顯出杏粉色的身影,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班十七。”他冷聲道,“給老子滾開”
班十七含眸一笑,溫聲“你是小蝌蚪嗎到處找爹爹”
話音未落,黎望擰眉,抬起掌來,反手一拍,一道如箭般的黑炁朝著班十七身上砸去。
班十七稍稍側身,輕松地避過了黎望的致命一擊,順手攔住了那道黑炁,借力打力還了回去。
黎望被折回來的黑炁打得猝不及防,沒等他反應過來,整個人已是被黑炁掀飛了出去。
班十七看著狼狽栽在地上的黎望,臉上仍是帶著笑,嗓音略顯漫不經心“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懂不懂尊重前輩啊”
黎望嘔出一口血,卻并不服輸。他爬起身來,擦了一把嘴上的血,桀桀笑了兩聲,身影如煙似霧,快到令人看不清楚殘影,朝著班十七攻去。
就在兩人糾打之時,南宮導已是抱著黎諄諄到了寶靈閣的后閣院花園里。
那黑龍彎月劍還在她腹部插著,她被顛得傷口鮮血直流,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南宮導你,你有病吧”
她讓南宮導自己跑,他怎么還能抱起來她一塊跑
以黎殊柔弱的身體,根本沒辦法抱得動一個成年男人,南宮導定是又動了她系統欄里的金幣。
這不是浪費錢嗎那劍都穿透了她的身體,又正好刺在了她的臟器上,黑炁入體根本沒法活,她只要給他爭取到逃跑的時間,而后靜靜等死便是了。
南宮導尋到一處假山作為掩護,喘息著將她放下,從系統欄兌換了一顆安樂丹,放進了她嘴里。
黎諄諄服用下安樂丹,大大緩解了黑炁侵入骨髓的灼痛,她緩過來一口氣“你這是浪費”
南宮導為了讓她閉嘴,打斷她“大力丸,疾跑丹,安樂丹,一共五十一萬,等我回去給你轉賬。”
在鈔能力的加持下,黎諄諄果然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