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刺眼的白色光圈下,南宮導拎著一個穿著白色t恤,頭頂燙發燙的像鳥窩一樣的青年落了地。
劉凱濤臉頰泛著酒后微醺的紅,手里還拿著手機。當看到眼前古裝的美人,他嘴巴微微張著,剛剛沒說完的話一下卡在了喉嚨里。
他記得方才南宮導好像跟他說了句什么,但他還沒聽清楚,而后眼前一晃,他就出現在了這個黑漆漆,陰森又凄涼破落的廟宇中。
“別愣著了,讓他趕緊救人。”黎諄諄覺得,如果不是張淮之有主角光環罩著,一般人恐怕撐不到現在已經駕鶴西去了。
“救什么人”劉凱濤還是一臉恍惚,他揉了揉眼,甚至以為自己是喝多了酒在做夢。
南宮導將他拖到了張淮之面前,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簡單直白道“沒錯,你現在在做夢。這個人因為受傷昏迷了,你需要將這些藥給他服用下去,但這個人嘴巴緊閉,不配合你”
劉凱濤沒想到自己做個夢都要救人,天知道他當初報考這個專業,單純只是因為護理學專業里的妹子多。
“ok,我懂了。”他接過丹藥,蹲下身子,捏住張淮之的鼻子,不過眨眼之間,那河蚌般緊閉的唇瓣,竟是一下張開了。
南宮導“”
黎諄諄“”
“不是說,什么辦法都試過了嗎”南宮導似笑非笑看著她,低啞的語調多少有些咬牙切齒。
他竟然信了她的鬼話,還什么“言情小說里總會有一些降智的設定,譬如喂藥一定要嘴對嘴才能喂進去”。虧得他給自己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設,差點就親了一個男人。
黎諄諄辯解道“你不要惡意揣摩我,我方才一時著急,沒想到還有這招。”
“一時著急”他輕笑一聲,在齒間咀嚼著這幾個字,眸色微沉,“黎諄諄,我替你擋劍死了一千多次,怎么不見你為我急過”
她小聲嘟囔著“那你不是還能復活,張淮之又不能復活”
眼看著南宮導又要惱,黎諄諄踮起腳,微微仰著頭,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謝謝你替我擋劍。”
慶陰廟內沒有燭火,昏沉無光的環境里,地上泛著陰冷的濕氣。明明前一秒他心底的火已是壓抑不住,似是噴涌出了丈高,轉瞬之間卻又驟然熄滅。
唇上似乎還留存著她的氣息,他微微抿住唇,低聲道“誰要你這么謝我了。”
話音未落,寺廟里忽而亮了一瞬,黎諄諄和南宮導幾乎同時警惕地看向冒白光的那一側,只聽見咔嚓一聲響,劉凱濤按下了手機的拍攝鍵。
“”南宮導一把奪過手機,將面色紅潤,眸底透著一抹興奮的劉凱濤按回了張淮之身邊,“給他處理傷口,他中了箭傷。”
劉凱濤不滿道“我又不是醫生,我學得是護理學專業”再者說,既然是做夢,他為什么非要去救人。
他還沒來得及問這位穿著古裝的清冷系美人是誰,不過他好像聽到南宮導叫她黎諄諄
黎諄諄不是南宮導的前女友嗎怎么會變成另一個人的樣子,出現在他的夢里
而且南宮導為什么也穿著古裝,打扮得像個道士般
雖然夢本身就是毫無邏輯的,但這個夢也太逼真了,他頭一次將所有人的臉都夢的這般高清,連那個受傷的路人甲都如此清晰。
沒等劉凱濤抱怨完,南宮導已是冷聲打斷了他“醫者父母心,便是在夢里你也要有職業操守。此人傷勢過重,你死馬當活馬醫,看著處理就是了。”
說罷,他點開了劉凱濤的相冊,骨節勻稱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敲了兩下,便看到了剛剛被劉凱濤拍下的照片。
照片上的兩個人,同時看向鏡頭,他們神情略顯緊繃,在后置攝像頭死亡閃光燈下的皮膚,仍是無暇皙白,似是未經雕琢的璞玉。
她的雙目炯炯有神,淺瞳在白光的折射下似是貓眼兒般剔透,青絲似是烏云托月,虛虛遮掩住半張小臉,面色微微發白,竟是莫名有一種破碎慵懶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