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離遲疑片刻,回道“最后從幻境中出來的幾十人,大多中箭而亡,僅有三四人逃走了,不過他們臨走前亦是被箭射傷。”
他到底是給自己留了些余地,真假摻半,沒敢將實情全部道出。
那幾十人只有三四人活著是不錯,但那三四人中出了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便是那不倦宗的宗主班十七。
班十七一邊護著王徽音,一邊在箭雨中自由穿梭,單憑一己之力,將隱匿在各個方位射箭的死士揪了出來,盡數斬殺。
只是那王徽音不大老實,非要去保護一個藍衣女子,掙扎之間,以至于班十七被淬了毒的箭鏃射中。而那王徽音和藍衣女子也被冷箭所傷,雖然逃走了,不出意外該是活不成了。
除他們三人以外,還有一個叫董謠的女子也受傷逃了出去。
魏離在心中估算,那幾個受傷的女子大抵是扛不住箭鏃上的毒性,而那個班十七,他便不好說了。
他眼看著班十七猶如鬼魅般行走在箭雨中卻毫發無損,再看班十七殺人的手法,才知那從未聽說過的不倦宗宗主竟是如此可怖。
既然鹿鳴山掌門派出去的死士無一生還,魏離自然是要給自己留些轉圜的余地了。
不管他是遭人算計還是如何,那些秘密總歸是從他嘴里吐露出來的,若此事不能得到一個妥善的處理結果,他必定要因此丟了性命。
但要是事情還有挽救的余地,受罰歸受罰,鹿鳴山掌門總不至于殺了他。
畢竟在這宗門大比上,鹿鳴山還要依靠他才能穩住五岳六洲第一宗門之名。
魏離心里打著自己的算盤,面上卻一臉愧疚,他埋著身子,低聲道“弟子無能,愿以死謝罪。”
鹿鳴山掌門捻著下巴上的胡子,沉默許久,出聲呵斥“死什么死待此事了結,我再罰你不遲。”
魏離聽到這話,放下心來,他又重重叩了一個頭“師尊,那黎諄諄護送荀夫人來寶靈閣,分明是在挑釁您呀不如趁現在,將她”他仰起頭來,將手掌作刀狀,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鹿鳴山掌門冷哼一聲“你莫不是被那箭傷毒傻了黎諄諄招搖過市,帶著我女兒回來領賞,你讓我現在殺了她,豈不是落人口實”
魏離唇瓣翕動,忍不住問“那要如何是好,總不能放任她握住咱們的把柄,萬一她要是想以此威脅”
“我只說此時不殺她,卻沒說她能活過今夜。她既然送我女兒平安歸來,那我便要設宴為她接風洗塵,讓她揚名五岳六洲各個宗門。”
鹿鳴山掌門倏而笑了起來“待到她領了懸賞,在接風宴上吃飽喝足,我再邀約宴上諸位到內城私泉去洗塵。屆時夜黑風高,趁她在泉中沐浴之時,以君懷的名義將她殺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