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九根鎖龍柱的正中心,有一個正正方方的大鐵籠子,里面便是被關押在此的鹿蜀族人。
黎諄諄一眼掃過去,大概在鐵籠中看到了十多人,他們身無寸縷,有男有女甚至還有待產的孕婦,皆被黑色生銹的鏈條生生穿透肩胛骨,吊在鐵籠上方動彈不得。
鮮紅的鹿血浸透了鏈條,一滴滴沿著拇指粗的鏈條向下蜿蜒淌著,地上放著數個銀盆,血液滴在盆中發出嘀嗒的聲響。
當他們看到有人來到時,第一反應便是繃緊身子,閉上哭泣的嘴巴,猶如受驚的動物將腿腳蜷縮在一起。
黎諄諄在進來前,本是單純為了凝元靈草而來,并不準備多管閑事,但此刻看到這殘忍的一幕,心底亦是微微撼動。
她垂下眸,抿唇道“南宮導,這是魔修設下的鎖靈結界,你能破嗎”
鎖靈結界以血為食,需要上千條生魂為祭,哪怕是在魔界亦是禁術,荀氏家主竟將這種邪惡的術法用在鹿蜀一族身上。
鹿蜀本是祥瑞之獸,他們尤擅織夢造境,夜間的鳴叫聲能讓萬物沉睡安眠。除此之外,他們毫無攻擊之力,面對三大家族的殘忍捕殺只能茍生逃命。
南宮導走到她身前,背對著鎖龍柱前的張淮之,削痩白皙的手指在唇上輕點了一下,示意她解開噤聲符。
這噤聲符是班十七給的那本黑皮書上的符咒,符紙遇膚則融,想要解咒便需要靈力或是朱砂在貼符之處重新畫一遍符咒。
黎諄諄取出朱砂,剛要用手指代替筆,手上頓了頓“有沒有水”朱砂需要混著水才能在皮膚著色上去。
南宮導挑了挑眉,搖頭。
黎諄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又看了一眼還未從震撼中緩過神來的張淮之,她忙不迭伸出食指,直愣愣戳進了南宮導嘴里。
他還未反應過來,她指腹已是撬開唇齒,倏而壓在了舌上。也不知她是不是有意,伸出的食指便是方才在暗道中攥他的那只手。
南宮導沉著臉,下意識要將她的手揮開,卻見她動作極快地將手指在他舌頭上打了個轉,蘸著他的唾液抹上了朱砂。
黎諄諄在他山雨欲來的陰冷目光中,輕飄飄來了一句“我早就擦過了怎么,你還嫌棄自己的東西”
她的嗓音極低,只用著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在輕語。
顯然,黎諄諄就是故意的。
南宮導直勾勾看著她,她沾著朱砂的手指貼上他的頸,從喉結上的小痣到鎖骨,他完全看不清楚她在勾畫什么,卻覺得濕潤的觸感有些微微作癢。
直到她移開手,他緩緩從喉間吐出一口氣,總算聽到自己發出的聲音。
南宮導背對著張淮之,他沒有回頭,而是問黎諄諄“張淮之在看你嗎”
她不明所以,還是答道“沒有。”
幾乎是黎諄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南宮導微微俯身,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便覆在了她唇上。
黎諄諄未有防備,因此他輕易便撬開了她的唇齒,方才食指壓過的舌掠過口腔內的每一寸。就在此時,張淮之轉過了身,黎諄諄呼吸一窒,直接被嚇得大腦宕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