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諄諄對于張淮之的回答毫不意外,她有意接近張淮之,自然會時刻留意他的情感變化。
從一開始在慶陰廟內與張淮之相識那日,她幫他穿蓑衣時假裝無意的肢體觸碰,他都要下意識躲避。
到后來他漸漸熟悉她,同意與她成為道侶后,她激動地親吻他的臉頰;下山救人時她說她恐高,他便在御劍時主動向她伸出手;幻境內南宮導吹響鳥哨被抓走,她哭著抱住他,他亦是沒有再推開她。
不知何時起,張淮之對她那發自肺腑的感激之情轉變為了男女之間暗暗的情愫。
直至方才,張淮之在私泉內寧愿打暈自己也不愿傷害她時,黎諄諄確定下來,張淮之已經喜歡上了她。
既然張淮之喜歡她,卻不敢碰觸她的原因是他們未曾成親。那她就跟他成親好了,這樣她服用凝元靈草后,便可以光明正大與他親近了。
黎諄諄早就發現,在她與張淮之正常的肢體接觸時,譬如牽手,譬如擁抱,涌入身體的靈力非常緩慢,且肢體接觸結束后,那涌進的靈力會在眨眼間消散。
而在親吻張淮之的臉頰時,那涌入四肢百骸的靈力如海浪波濤洶涌,即便是松開他后,那靈力卻不似牽手擁抱般轉瞬即逝,依舊能在體內留存片刻之久。
如今她已拿到凝元靈草,待她服用下凝元靈草,在身體里造出一個假元神來,那接下來不論是牽手擁抱還是親吻,靈力都可以被凝聚在假元神中,不再消散。
此時距離宗門大比還有三日,她需要在三日內獲取到更多的靈力。只有這樣,她才能在短時間內迅速提高修為,不必再提心吊膽,時時刻刻憂心自己一個不慎丟了性命。
黎諄諄的仇人實在不少,在這危機四伏的修仙界中,沒有靈力,沒有修為,便只能做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既然更親密的接觸,能讓她獲得更多更多的靈力,她何不一步到位,免去什么牽手擁抱和接吻,直接同房共修
“表哥,你聽到了嗎”黎諄諄將南宮導攥在手腕上的大掌揮了下去,面色不改道,“擇日不如撞日,便明日拜堂成親好了。”
南宮導寒著一張臉“我不同意。”
沒等到黎諄諄開口質問他憑什么不同意,他已是列舉出了一大堆的道理“先不說張淮之身無分文如何配得上你,自古姻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能不過問爹娘便私自定下姻緣”
黎諄諄萬萬沒想到南宮導會用古代封建包辦婚姻的這一套來壓她,她唇瓣翕了翕,似是被氣笑了。
若不是張淮之還在她身邊,她真想問問他怎么入戲這么深,她叫他一聲表哥,他便將九年義務教育都拋在腦后,連臉皮都不要了。
先說張淮之身無分文,又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南宮導分明就是想借著這由頭打壓張淮之,讓張淮之知難而退。
黎諄諄從儲物鐲里掏出了一千極品靈石的靈票,看也不看塞到了張淮之手里“這是我們救回荀夫人,鹿鳴山掌門給的懸賞人是我們一起救出來的,這一千極品靈石自然有淮之哥哥的一半。”
“諄諄我不能要這靈石”張淮之話還未說完,便被黎諄諄兇巴巴打斷,她瞪著眼睛,“你方才已經說了要娶我,那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你要是出爾反爾不娶我了,我就從這鎖妖塔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盡管這話偏激又胡攪蠻纏,對于張淮之而言卻極為好用。他薄唇張了張,最終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攥著靈票對南宮導道“南宮大哥,我會對諄諄負責,若負諄諄,我必遭五雷轟頂,身死道消,永無輪回。”
不論修仙界還是人界,最是重信誓言,張淮之開口發的是毒誓,單憑那一句五雷轟頂,便已是足夠堵住南宮導的嘴。
但南宮導愿意閉嘴,并不是因為張淮之的毒誓有多狠,只是當他看到黎諄諄眼也不眨將那一千極品靈石拿給張淮之時,心頭倏而一顫,仿佛被巨石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