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下的裁判擂鼓示意暫停,詢問張淮之“三號劍修是否認輸”
張淮之身上包扎過的傷口盡數崩裂,血水浸透喜服,渲染開大片大片的血花。他疼得皺起眉,慘白著一張臉,唇瓣一翕動,便嘔出一口黏稠的血來。
南宮導也沒好到哪里去,他玄袍被劍氣劃得破破爛爛,胸前背后,手臂腿足,大大小小的傷口疊在皮膚上,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那青鋒劍屬寒,被青鋒劍刃所傷之處皆是滲著刺骨的寒氣,仿佛要將人的血液凝結成冰,他的發絲上都結了一層霜。
裁判看到這一幕,不禁膽寒。
劍修比試是宗門大比上唯一見血的項目,往年也有過今日這般的情況,劍修最終的對決上,剛巧是同門的兩位劍修贏到最后。
但這種情況處理起來也很簡單,兩人若是實力相當,便比上一比,點到為止,總之不論誰輸誰贏,那劍修最強者都是出自同一師門。
倒還是第一次見這般不要命的打法,仿佛對面不是同門師兄弟,而是仇人一般。
“你若是說不出話來,便點頭搖頭。”裁判怕張淮之死在擂臺上,道,“點頭就是認同認輸,搖頭就是拒絕認輸。”
說罷,裁判便緊緊盯著張淮之的腦袋。
不論是裁判,還是坐在觀看席上的諸宗門弟子都認為張淮之會點頭,畢竟再打下去便是兩敗俱傷。
接下來這場比試之后,還有一場劍修、醫修、丹修、音修,符修最強者的混戰,若是不能保存下來體力,即便贏了這一場,接下來的混戰也要敗給其他人。
但張淮之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合上鮮血直流的唇,在數萬弟子的矚目下,緩緩抬起了青鋒劍,劍刃直指南宮導。
雖然張淮之什么都沒說,又好似什么都說了。
南宮導垂下睫,手中的劍又向內深了幾分,他掌心中的劍柄微微一斜,劍刃便纏著血肉在張淮之肩頭打了個轉“打不贏我,你憑什么娶黎諄諄”
殷紅的血瞬時間便洇開一大片,低沉的嗓音中每一個字都含著刺骨的寒意,猶如千斤重砸在心頭。
張淮之只是無奈地笑了笑,那笑聲帶動了胸腔,便讓他嘴角蜿蜒著溢出一縷血色。
他笑著笑著,倏而抬起掌心,猛地落在自己頸下,將扎進血肉里的劍刃震了出來。
不等眾人反應,張淮之已是揮出了青鋒劍,再一次迎上了南宮導。
這一次,兩人都帶上了殺意。
在青鋒劍與無名劍同時刺出,直逼對方命門之時,黎諄諄看到南宮導眼瞳里隱隱顯出的血色,再也坐不住了。
她親張淮之是為了激怒南宮導,讓他豁出性命與張淮之比試,助張淮之增進修為。
但他豁出性命是他豁出性命,黎諄諄可沒準備讓他取了張淮之性命。
張淮之又不似他一般可以復活,若真是被捅死了,她的元神怎么辦
“南宮導”黎諄諄騰地站起身,嗓音中添了十分靈力,整個場地內皆是回蕩著她的吼聲,“住手”
這不是商量的口氣,黎諄諄在命令南宮導。自從那日在布坊中互換過身體后,她便再也沒有用過命令的口氣,指使他去做任何事了。
以至于南宮導都忘記了,原來他在這個修仙世界里不可以違背黎諄諄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