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是當面揭穿了她,她不會真的甩鞭子打人吧
何至于此啊
巴陵王因那條鞭子而收斂幾分,裴仁昉卻不曾注意到,進門之后客氣而疏離的同巴陵王行了禮,便開門見山道“王爺今日登門,有何貴干”
巴陵王到底不傻,知道有些話不能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咳嗽了一聲,低聲道“還請裴少監屏退左右,我有些話要私下里才好說”
裴仁昉懶得同他多費口舌,扭頭去問自家侍從“他將那婆子帶來了嗎”
侍從點頭“此刻人便在廳外,被王府的屬從們看押著。”
裴仁昉道“既如此,便叫她進來吧。”
侍從領命去辦。
而一側的巴陵王已經聽得傻了“裴仁昉你你怎么知道”
裴仁昉并不回答他,略微等待片刻,便有裴家侍從并巴陵王府的屬從們一并帶了柳婆子過來。
裴仁昉吩咐管事“取二百兩銀子給她吧,這差事到此為止。”
柳婆子眉開眼笑的謝了她“裴少監慷慨,您好人發財”說完,便腳底抹油要走。
巴陵王府的人不明所以的把她攔住了,看向自家主人,隨時聽候吩咐。
巴陵王的臉色已經不是陰沉二字所能形容的了。
他看看換了一副嘴臉的柳婆子,再看看她手里邊那幾張銀票,豈不知自己自以為窺得隱秘,實際上卻落入了別人彀中
巴陵王面有慍色“裴仁昉,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意思意思。”
裴仁昉淡淡的將手中的馬鞭卷起來,復又松開“本來是想以此為引參王爺一本的,轉念一想,好歹同窗一場,還是算了,放王爺一馬吧。”
巴陵王氣急“你”
他豁然起身,氣道“我前不久才請你喝酒”
裴仁昉“是啊,宴無好宴,酒無好酒。”
巴陵王“我們有同窗之誼”
裴仁昉轉過臉去,那雙烏黑的眼眸,注視著他的面孔,神色漠然“是啊,所以我沒有趕盡殺絕,點到即止了。”
巴陵王簡直是氣急敗壞了“你故意給我下套,引著我往歪處想”
裴仁昉眉毛一揚,看起來像是想要說句什么的,然后幾瞬之后,還是作罷了“跟你這種人,有什么好說的呢。”
她視線向外,看了看天,說“時辰不早了,我還有事,王爺自便吧。”
又吩咐侍立在一邊的使女“給王爺添茶,不得怠慢。”說完,便起身離開。
什么叫“跟你這種人,有什么好說的呢。”
我是個什么人
巴陵王自覺出生之后還沒有蒙受過如此奇恥大辱,簡直要氣瘋了,二話不說就追了出去“喂,裴仁昉你給我站住”
裴仁昉在他伸手拽住自己衣領之前躲開了。
她那雙向來淡漠的眸子里,終于顯露出幾分厭惡。
她將衣袖卷起“穆寶嵩,你確定想跟我打架嗎”
巴陵王原地定住,反倒不知所措起來,嘴唇囁嚅幾下,終于委委屈屈的說“明明是你算計我,怎么你還生氣了”
裴仁昉很輕的笑了一下,神色嘲弄“我算計你”
她徐徐道“是我讓你請我吃酒的是我讓你在酒里邊摻東西的是我讓你去查我裴家私隱的是我讓你帶著人不請自來,到我裴家門上的”
巴陵王將這一席話聽入耳中,聲勢便顯而易見的弱了下去,只勉強辯解“我沒在酒里邊摻東西,那酒本是西域來的,入口綿柔,只是后勁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