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回頭再看,其實這里才是她隨時都能休憩的精神家園。
還是上班吧,上班好啊。
等到了下一次回家的日子,下著毛毛細雨,她還沒進門,就被楊氏派去的使女截住了,說是家里有客,她不便回去,叫她且往別處逛逛,明日再回也可。
姜行心想,得是什么樣的客人,才能叫嫂嫂提前派人來攔自己
難道是博陽侯府的人
不,他們做不出這種事情。
再則,如果真是博陽侯府的人,娘她只怕早就打發人去叫自己了。
既然如此,那是為了什么
姜行覷著前來的使女,卻不發話,眼見著對方的神色愈發惶恐,而她的心,也漸漸沉了下去。
到底還是回去了。
剛一進門,姜行就嗅到府里邊傳來異樣的氣味,不知是燒了什么香料,其中又摻雜了什么東西,辛辣又刺鼻。
她進了前院,終于知道府里邊是在擺什么架勢了。
姜寧一個勁兒的給她使眼色,她全當沒看見,冷冷的看著那個跳大神的巫婆到了自己跟前,喝了一口什么東西,往外吐出一股白霧,然后神神叨叨的開始繞著自己跳舞。
噢,是驅鬼的神婆啊。
姜行平靜的對上了母親費氏的眼眸,那雙蒼老的眼睛里裹挾著擔憂、憤懣,還有一個母親對于女兒未來的不安與彷徨。
姜行能說什么呢。
她站在原地,等神婆跳完了那支驅鬼舞,才轉身離開。
長安的街巷那么多,路那么長,好像怎么都走不到盡頭。
可是她已經有點累了。
姜行蹲在一座石橋邊,兩手抱膝,小聲的哭了。
細雨悄無聲息的落在她身上,又倏然停住了。
姜行抬頭去看,就見裴仁昉手中撐一把傘,默默的站在自己身后。
她沒有起身,仍舊蹲在原地,抽了抽鼻子,哽咽著問“你怎么在這兒”
裴仁昉說“我府上的人出去辦事,看見你母親去請人,我聞訊便覺得不好,趕過去也晚了,一路找了過來。”
姜行又哭了起來“我是不是真的被鬼上了身,腦袋也壞了啊”
裴仁昉卻蹲下身,跟她倚靠在一起。
那把傘撐在她們兩人頭頂,籠罩出狹窄的一方空間。
她用手帕給姜行擦淚“我怎么會這么想呢你難道不知道嗎我也是一個被鬼上了身,又壞了腦袋的人啊。”
姜行哭著哭著,忽然就笑了。
“喂,小行。”
然后她就聽裴仁昉說“我們成親吧”
姜行猶疑不定的看著她“你,你確定巴陵王”
裴仁昉微笑著說出了一句粗鄙之語“他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