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氏不是死了嗎是誰吃了雄心膽大包天,誆騙到朕頭上來了”
李元達低下頭,重又撿起案上奏疏“拖出去殺了。”
內侍顯而易見的一怔,欲言又止“圣上,那可是”
那可是曾經被您捧在手心上的貴妃娘娘啊
李元達聞聲再次抬眼,卻不提貴妃,只隨手一指那內侍,淡淡吐出一個“去”字,旋即便再度低頭。
那內侍尤且還沒反應過來,內侍總管已經向左右丟了個眼色過去,只是無需周遭侍從拖拽,那內侍也已經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東西。
多少人想在御前侍奉而不得,他卻因為一念之差,稀里糊涂的被趕了出去
內侍臉色慘白。
內侍總管看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當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一腳狠狠踹了過去“小兔崽子,圣上的吩咐你都敢不聽了虧得今天圣上心情尚佳,不然你這條小命,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吩咐將這內侍送去浣衣局打雜,又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內殿之中。
當今天子近來威儀日重,別說是這些個年輕的內侍,就連他這個貼身服侍多年的,都有些摸不清主子的心思了。
鄧琳瑯此時孤身一人坐在轎中,素手掀起轎簾,露出細細的一條縫隙,她目光悲哀的看著那湛藍的一線天空。
在宮外,她是自由的飛鳥,天地之大,隨處都可棲息,如今再度被迫回到牢籠
她頹然的將手放下,兩行清淚順著面頰緩緩流下。
遠處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逐漸近了,更近了,是禁中來迎接她重入牢籠的宮人和內侍嗎
轎簾從外邊被人掀開,鄧琳瑯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便被人扯住衣袖從轎子里粗暴的拽了出去。
轎子落在地上,她被橫梁絆了一下,狠狠的摔到了地上,膝蓋處傳來疼痛感的同時,又被人從地上拉起,拖拽著不知往哪里去。
這變故來的太過突然,鄧琳瑯甚至于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被人一左一右強拉著走出去一段距離,才驚怒不已道“你們是什么人,怎么敢這么對我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兩個禁軍裝扮的男子都不作聲,只提著她往行刑之所去。
鄧琳瑯艱難的掙扎了幾下,然而她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掙脫得了千挑百選出來的禁軍的鉗制
受控于人的悲憤涌上心頭,她含恨道“紀允昭這是什么意思是他讓你們這么做的算我錯看了這個小人”
這話還沒說完,鄧琳瑯就感覺先前架著她的兩個人把手松開了。
她以為是自己說的話起到了作用,當下冷笑一聲“我以為你們是天聾地啞,聽不見我說的話呢”
一語未畢,臉上已經重重挨了一拳,巨力之下,猛地摔倒在地。
先前鉗制住她的禁軍冷笑的程度比她還要深重“你這賤婢,如何敢直呼當今圣上的名諱看你是個女人,才要給你個痛快,如若不然,腰斬了你,又有誰會說二話”
鄧琳瑯狼狽倒地,臉頰撞在地面上,擦破了好大一片,然而此時此刻,她卻也顧不上肢體上的疼痛了。
“你們說什么”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你們要殺我”
那二人先前將她松開,是要給她一點顏色看看,身為臣下,豈有聽到妄人貶損當今圣上卻視若罔聞的道理
卻是沒有這個好心腸為她解疑答惑。
兩人一左一右再度將人提起,正待前行,忽覺身后惡風不善。
猝然轉過頭去,卻見數名灰衣蒙面人飛奔而來,手中兵刃來勢洶洶,再放眼去看遠處,同樣裝扮的灰衣人卻已經同戍守宮門的禁軍交鋒起來。
兩人見狀,心下不免一驚,再顧不上去提鄧琳瑯,齊齊拔刀出鞘,迎戰來敵,奈何寡不敵眾,眼見著那群灰衣人帶了鄧琳瑯飛身離開。
消息傳到御書房,李元達的癥狀跟先前鄧琳瑯如出一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空間里皇帝們的心情也很沉重。
李元達不可思議道“剛才發生了什么”
劉徹幽幽道“有人闖到你家門口,劫走了你要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