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個孩子較什么勁啊。
又使人給太子妃送去諸多賞賜。
倒是皇帝聽聞此事,冷笑出聲“感情她沒有過,反倒有功了”
皇后知道這事兒瞞不過丈夫,便也不去遮掩,只笑著說“才十八歲呢,一團孩子氣。”
皇帝嗤了一聲“你十八歲那年,已經橫刀城頭,幫我守護后方了。”
皇后嘆了口氣“已經受了教訓,還說這些做什么人哪有不犯錯的呢,且再看看吧。”
太子妃再沒提過把長子接回東宮的事情,紀明桓也當她是想清楚了,翻過一年之后,太子妃又有了身孕,十月懷胎誕下了第二子。
紀明桓彼時尚在朝堂議事,回到東宮后,先去向坐鎮于此的皇后致謝。
皇后擺擺手“去看看你媳婦吧。”
紀明桓進了生產的宮殿,便見太子妃鬢發都被汗水打濕,臉色蒼白又憔悴,雙眼卻依依不舍的緊盯在剛出生的幼子身上。
察覺到他近來,她幾乎是哀求的拉住孩子的襁褓,小聲問他“殿下,這個孩子,能留在妾身身邊照顧嗎”
紀明桓暗嘆口氣,握住了她的手“你放心。”
皇后教養東宮的長子,是為了向天下彰顯她的態度,表明東宮的地位不容動搖,并不是真的膝下寂寞,就算他想送過去,母后還嫌孩子多了煩呢。
他說“這個孩子會在咱們身邊長大。”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的過去,孩子們逐漸長大,而趙王卻仍舊違背祖制留于京中,紀明桓知道,這是父皇仍舊沒有下定決心的緣故。
否則他們兄弟四個,為什么只有趙王留在京城,另外兩個弟弟卻都久居封地
父皇上了年紀,脾氣越發古怪,每每游獵行宴,趙王都更加能夠得到父皇的歡心,尤其是在母后薨逝之后,他在東宮愈發艱難。
好在長子的確爭氣,在父皇面前能夠跟趙王分庭抗禮,他能夠感覺得出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父皇的目光落在自己長子身上的時間愈發久了。
他沒什么好不放心的。
又這么過了兩年,終于有人上疏要求趙王就藩,又有朝臣忖度著天子心意,請求建皇太孫,對此天子不置可否,卻叫在京的諸皇子皇孫齊齊寫一篇策文呈上,對此事進行評述。
在京的皇子,也唯有他與趙王罷了,而皇孫,也唯有東宮與趙王府的子嗣們在京。
紀明桓心知成事與否便在此刻,連夜召集了心腹要人商議該當如何處置,就在此時,卻有東宮屬官悄悄來稟,道是太子妃近來也曾經傳召母家之人問詢此事。
起初紀明桓還不覺得有什么,再一細問,太子妃千辛萬苦淘換來的策文哪里是給長子的,卻是要給她親自養大的次子鋪路
紀明桓得知此事之后那一瞬間的感覺,真的非常復雜。
他很想問問太子妃,她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常人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師,遠的她看不到,他跟趙王就杵在她跟前,她也看不到
他跟趙王是親兄弟啊,同父同母,身體里流著一樣的血,就為了這個位置,現在鬧得你死我活,有我沒他,現在她這個做母親的,居然主動推著兩個兒子走向你死我活的道路
這感覺就像是他在走獨木橋,前邊有一坨屎,他小心翼翼的躲避著千萬別碰到,然后他身后有個人按住他的頭,讓他的面孔三百六十度的徜徉在那坨屎里邊,還飽含關心的問“夠不夠吃不夠還有。”
紀明桓忍著滿腹怒火到了太子妃的寢殿。
當天晚上,太子妃身邊的親信便因為照拂皇孫粗心,以至于皇孫染疾而被杖殺,僅剩的幾個也被遣返回太子妃母家。
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太子妃的母家當然要進宮請罪,這一回,紀明桓半點給太子妃保存顏面的心思都沒有了,而是清楚明白的告訴太子妃的母家兄長
要么讓太子妃從今天起開始養病,將皇孫交給照拂過自己的乳母顧看。
要么趕緊讓她暴斃,早死早超生,不要害的孤兩個嫡子生隙,來日骨肉相殘。
太子妃的哥哥也很懵啊天子考校皇子皇孫策論的事情他們也知道,妹妹打發人回家求助,他們還以為是幫大外甥求的呢,這怎么可能不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