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付給太子妃嗎
不是自己生的孩子,到底做不到十分關愛,更別說太子妃此時已經是七個月的身孕,顧及好自己便不錯了,又哪里有精力再管別的
樓側妃此時膝下唯有一子,這也是她未來的所有指望,實在不敢用來冒險,悄悄同身邊嬤嬤商議,對方道“不妨先去探探太子妃的口風”
“皇爺到底是愛惜血脈的,太子妃雖然強勢,卻也不敢不將皇孫的身體放在眼里。”
事情涉及到兒子,樓側妃便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親自往太子妃處去告假,將事情原委說了。
太子妃自然沒有不許之理。
這要是無事也便罷了,若庶子當真因此病重,自己豈不是平白擔了干系
太子妃溫言寬撫樓側妃幾句,當著她的面使人往段皇后處送信,哪知道向來寬厚的皇后卻少見的作色當然沒有直接訓斥太子妃亦或者是樓側妃,而是直截了當的讓心腹女官帶了太醫過來。
太子妃見狀不由得為之變色,樓側妃更是面露惶然。
因為這不是正常的內廷流程。
按照從前的慣例,該是皇后應允皇次孫不必出席今晚的宮宴,賜下藥材之后,又使太子妃為其請醫,而不是直接越過太子妃,讓自己宮中的親信帶了太醫前來。
太子妃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觸怒了婆母,使其對自己失去信任,今天上午去請安的時候,還好好的呢,可既是如此,事情可就奇怪了
樓側妃更非蠢笨之人,如何會看不明白這些
一時也不安起來。
而皇后宮中的女官尚在寬撫太子妃“皇后娘娘說了,可不是信不過太子妃娘娘,只是憐惜您此時身懷有孕,不能過多操勞,這才讓奴婢帶而為之,您可別埋怨她越俎代庖。”
太子妃心下微松,微笑道“我豈敢有這樣不孝的想法”
還是跟樓側妃一道往偏殿去探望皇甫文。
朱允炆此時還沉浸在重獲新生的喜悅之中。
現在的他還處在人生的起步階段,他還有太多太多的時間去籌謀,也有太多太多的機遇先下手為強了。
甚至于他不得不羞慚的承認,錯非他在削藩之初昏招頻出,自毀江山,朱棣那逆臣怎么也不可能以藩王身份靖難成功的。
要知道,皇爺爺離世之前,除去大力清洗中樞之外,也對藩王多有防備,特意下令藩王無詔不得入京,更不得私下聯絡、結伴入京,若遇見緊急情況,也非得等前一個藩王離開京師之后,后一個再行動身
這一世他是有備而來,斷斷沒有再輸一次的道理了
朱允炆迅速重振了旗鼓,又下榻觀望今生住處,只是很快他便察覺到了幾分異樣。
侍奉他的保母們也好,寢殿里的陳設也好,都與前世迥然不同,只是他先前聽得一句熟悉的“皇孫”,再見自己身體縮小到了幼年時候,便下意識的以為自己是重返年少了。
朱允炆察覺到這一點之后,如何不知道此事關系生死,不敢顯露異態,而是自然而然的讓保母再給自己倒杯水來,然后順勢問了句“阿娘去哪兒了”
保母渾然不知面前皇孫已經換了人“側妃往正殿去求見太子妃娘娘了。”
她倒了水過來,雙手遞到朱允炆面前去“側妃擔心您的身體,打算替您推拒掉今晚的宮宴呢。”
朱允炆迅速得到了幾個訊息。
他此生的母親,仍舊是東宮側妃。
而他的嫡母太子妃,此時仍舊在世。
再聽保母說今晚要行家宴,可見此時宮中祖父身體尚佳。
除去面前這些朦朧的面目與記憶中不符,別的倒是都相差不大。
朱允炆略有些猶疑的想,難道我這一世仍舊是東宮排行第二的皇孫
這想法甫一生出,他便覺腦海中為之一震,這才真正的接收到屬于原主的記憶,與此同時,心下再無半分欣喜快意,唯有憤懣與惱恨。
因為此時此刻,他的嫡長兄仍舊在世
雖然換了姓氏,改了名字,但他如何看不出,如今這方世界里的皇甫英,便是上一世生前死死壓制住他的朱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