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殿下您現在在做的事情,跟那只鷂鷹有什么區別呢”
她神色沉靜,坦然道“我年幼的時候,光著腳跟隨父親行走諸國,幫助困苦的百姓,像友愛親朋一樣對待路上遇見的陌生人,制止大國對于小國的不義戰爭,如果有人在途中死去,就舉辦簡單的儀式,不耗費物力的將其安葬。”
“那時候的我,就如同一只烏龜在坭坑里的甩著尾巴,覺得世間再沒有比這更舒服的事情了。您為什么會覺得我將富貴和榮華視為寶物呢”
皇長子就像是第一次見到妻子一樣,瞠目結舌的看著她,回神之后,只覺得先前被按捺住的那股火氣就像是被加了油一樣,在心口洶洶燃燒了起來。
“我跟吃腐鼠的鷂鷹有什么區別”
只聽得“啪”的一聲響,皇長子拍案而起“少君,我向來敬重你三分,可你也不要這樣不識好歹我堂堂七尺男兒,難道會怕你一個女子嗎”
“你馬上為剛才的言行向我行禮致歉,如若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
皇長子妃不以為意的看著他,心平氣和道“那么,您想怎么不客氣呢”
皇后此時還未歇息,正同親信女官在核對后宮里這個月的賬目。
外邊宮人匆匆前來回稟,低聲說“皇長子妃把長路給打發出去,叫押著打板子呢。”
皇后聽完連眼皮都沒抬,只問了句“是為了什么”
宮人道“說是長路挑唆兄弟不和,為著六殿下的事,在咱們殿下那兒吹風。”
皇后贊道“打得好,這樣不知分寸的奴婢,立時打死也不為過”
皇帝已經過了四十歲的生日,眼見著就要考慮后事的年紀了,這些個不懂事的小人還在挑唆皇長子仇視弟弟,皇帝看在眼里,會怎么想
本來就對這個長子不甚滿意,誰知道又會生出什么波折來。
皇后沒理會這件事,繼續跟女官一處核算賬目。
過了一會兒,又有宮人急匆匆來回話“咱們殿下跟皇長子妃吵起來了”
皇后撩起眼皮子,問“是為了什么要是為了長路,就不必說了。”
“卻也不是。”那宮人神色為難,躊躇幾瞬,才粗粗的將皇長子妃的話提了幾句出來。
皇后眸光微暗,持筆的手靜默了幾瞬,才將手中毛筆擱置到筆洗上“這話就有些過了。”
皇長子妃驅逐長路,她沒什么意見,反而拍手稱快。
女主人處置一個奴婢,有什么了不得的
但是作為妻子,居然如此指摘丈夫,就太不知尊卑了。
尤其她所指摘的丈夫,還是皇后的兒子。
皇后心下不悅,就要使人去訓誡兒媳婦幾句,哪知道這功夫又有人來報信了。
“皇后娘娘,不得了了咱們殿下跟皇長子妃動起手來了,旁人不敢勸,您趕緊去瞧瞧吧”
皇后聽罷,反倒不急了,重又提起筆來,微微一笑道“夫妻倆床頭打架床尾和,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我這個做婆母的,還是不去摻和他們的房里事了。”
那宮女喘息的像是一口破風箱,赫赫的道“不去不行了皇后娘娘”
她說“奴婢來報信的時候,咱們殿下已經被打倒在地了,您再不去看看,說不定真來不及啦”
“什么”
皇后大驚失色“該死的畜生,怎么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