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人情世故,走到長安大街上,說我爹是魏大將軍,我姑母是當朝皇后,有幾個不長眼的敢尋他晦氣
巴結都來不及呢
表兄弟倆出了長安沒多久,便被人上了一課。
同樣是前往驛館住宿,二人到的最早,飯食和熱水卻是來的最晚。
魏不疑眼看著那些個驛卒如同流水一般不間斷的打自己二人那兩間下房門前走過,眉頭也不由得越來越緊。
最后他徹底忍不住了,拍案而起“我們可是先來的,又不是沒給錢”
驛卒才會看人下菜碟呢,脾氣比他還大“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然把錢退你,你這就走啊”
魏不疑“”
你不占理,還敢這么跟我說話
驛卒壓根沒理會他的憤怒,緊接著就用鼻子哼了一聲出來,不屑一顧道“你不過是個游俠,做的是要砍腦袋的勾當,也配跟官爵子弟相比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魏不疑當場破防“你”
劉徹一把拉住了他,然后塞了一把五銖錢給那驛卒“還請小哥照拂一二。”
驛卒見到油水,臉色便好看了許多,客氣的應了聲“您稍等。”好歹在伺候完那群后來的貴人后,趕忙送了飯食和熱水過來。
魏不疑起初還有些憤怒,回過神來之后,便去向劉徹請罪“是我太過于冒失了”
在外并不說“殿下”,亦或者會暴露身份的稱呼。
劉徹腳踩在還算溫熱的水里邊,不以為意道“這有什么咱們只管摸索著走唄,不明白也簡單,學啊。”
然后第二天一覺睡醒,發現腿上被不知道什么蟲子咬了三個包。
劉徹“”
馬德,好煩
表兄弟兩人在前邊兒走,皇帝安排的人在后邊跟,不間斷的將路上發生的事情傳書告知皇帝。
皇太子殿下路上遇見一伙賊寇,好在皇太子也好,魏不疑也罷,均是個中好手,后邊又有商隊過來,賊寇不敢久戰,匆忙退去。
皇太子殿下途徑一條大河,心血來潮找了根縫衣針做魚鉤釣魚,然后被附近鄉紳府上的仆從撞見,說這河流有主,魚也有主,訛了他兩百錢才放他走,不然就要放狗咬他
皇太子途徑一地,百姓正在種麥,他在田邊駐足良久,自己也到地里邊去試了試,又詢問農夫賦稅如何,可堪承擔。
樁樁件件,都極分明。
皇帝看到兒子在外邊生病,難免牽腸掛肚,再看到后邊兒,說他已經好了,才算松一口氣。
再看他一路走走停停,見到了廣闊的天地,了解到了從前所不知曉的事情,有些事情,甚至于他也不知道,皇帝嘴上不說,心里是極為欣慰的。
再看兒子給自己寫的信,較之從前,也是顯而易見的成熟了。
皇太子出關之事,外朝并不知曉,皇帝即便如同一只想要開屏的孔雀,卻也無從炫耀,而內宮之中
出于一種隱晦的妒忌,皇帝也沒有同皇后分享,只使人告知兒子一切平安,近來無恙,便也罷了。
我兒子最親近的可是我
不是你這個娘
糾結再三,終于使人傳了御史大夫張湯過來“愛卿哇,令郎在外如何”
張湯被皇帝問的短暫一愣,繼而回神“犬子承蒙陛下與皇太子看重,豈敢疏忽從事總算沒有丟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