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正中心口,韓七當即就斃命了。
這個過程應該很快,但兇手好像還覺得不解恨似的,又接連在心口捅了幾刀,這是純粹的泄憤行為。
韓七口袋里還有一串錢,可見他的死與圖財無關。
是純粹的仇殺。
韓氏的丈夫李長最先被羈押了。
他叫屈不已“幾位上官,你們可得明察秋毫啊”
李長說“我是不喜歡他,覺得他拖累我,也為這個跟我婆娘吵過,但為這個殺人,真犯不上啊好歹他也是我婆娘的弟弟,我幾個孩子的舅舅不是”
黃班頭冷著臉道“可是我怎么聽說,韓七對外說他馬上就要娶媳婦了,好事將近只是他那個人,有幾個錢也丟在酒上了,哪有錢娶媳婦你這個姐夫難道能不伸手幫扶”
李長聞言,卻是一張臉漲得通紅,好一會兒過去,才長嘆一聲,無可奈何道“黃班頭,我跟您說實話吧,當年我跟我婆娘成婚的時候,她什么都沒要,就一條,要照顧她弟弟,我那時候窮啊,有個婆娘就不錯了,哪兒還在乎這些,馬上就答應了。”
“這些年過去,孩子生了好幾個,日子也有起色了,韓七是招人煩,我也不樂意他經常過去,可你去打聽打聽,哪一次他來,我不是好酒好肉的招待我怎么會殺他呢”
李長一攤手,神情真摯,毫無紕漏。
劉徹示意差役將李長帶下去,又問黃班頭“韓七說要娶媳婦了他要娶誰”
黃班頭道“這是真不知道,興許是他吹牛的,也不一定。”
劉徹看著差役們將那具尸體搬上擔架抬走,眉頭微皺“韓七生前做什么營生,家住何地”
黃班頭道“他在一家酒肆做工,賣苦力謀生,他住的地方叫韓家村,村子里大半的人都姓韓。”
劉徹馬上道“去韓家村看看。”
同時有條不紊的安排下去“我看了仵作畫出來的兇器,是一把稍顯狹長的匕首,并不常見,你可使人往鐵匠鋪亦或者兵器鋪中去巡查,看有什么人買過類似的刀具。”
黃班頭馬上應聲,大步流星的去了。
劉徹先去了酒肆。
尋常人對于酒肆的印象,大抵就是酒水和毛豆,外加一點下酒小菜和饒有風情的老板娘。
韓七做工的酒肆,就很符合這個刻板印象。
而在客人們看不見的后院,還有三四個傭工為此忙碌著,日復一日的將糧食清洗浸泡,蒸熟發酵,最后得到成品的酒水,叫老板娘笑吟吟的送到前堂去。
柳鳳娘是個很有風情的女人,酒肆生意的緣故,讓她的風情之上平添了幾分圓滑,跟她那稍顯木訥的丈夫一比,更顯得她長袖善舞了。
她大抵也聽聞了剛發生的案子,見一個年輕公子被差役們簇擁著進來,趕忙迎上前去,滿臉帶笑“這位貴客好不面生”
又一甩帕子,吩咐伙計“愣著干什么還不去取一壺好酒來款待差役大哥們”
劉徹沒有制止她的動作,甚至于在酒水送到之后很捧場的倒了一杯,端在手里,一邊喝,一邊往韓七素日里待的后院兒去。
霍光頭一次顯露出想要阻止他的意思來。
這地方的酒,也不知道干不干凈,怎么能隨隨便便下肚呢
李元達看透了劉徹的心思,冷笑一聲,一針見血道“別管,他就是純粹的想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