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袁邁嗚咽著哭了起來“爹,爹他”
袁知眼眶通紅,回身看了一眼火光沖天的袁府,卻什么都沒問,只拉著哥哥“我們先離開這里。”
大火之后,很快便有沉默著的差役來收拾現場,袁翁的尸體也被抬了過來,即便渾身有著數處箭傷,最后也還是以意外失火為由匆匆結了案。
至于府里的其余人,尸體都已經被損毀的難以辨別,索性胡亂塞到棺材里去,一并發葬了。
袁家滅門案的物證幾乎沒有,人證倒是很多。
從公孫家的家奴,事后參與瓜分袁家的眾人,當日參與殺死袁翁的人,甚至于公孫敬聲自己,都可以是人證。
當不可一世的公孫敬聲失去了倚仗之后,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起初還擺著架子不肯開口,用過刑之后,就招了個干干凈凈。
口供遞了上去,皇帝親自給本案做了裁決公孫敬聲腰斬棄市,附從者斬首。
參與隱瞞此案的官員免職,太仆公孫賀去官奪爵。
事發之后,皇后便下令奪走了姐姐魏君孺的門籍,后者見狀便知道妹妹是打算裝聾作啞到底了,便流著眼淚去求弟弟救命。
魏大將軍很誠懇的告訴她“這是陛下的決定,又合情合理,我身為臣下,只有聽從的份兒,豈有質疑反對之理”
魏君孺哭道“弟弟,那是我唯一的孩兒,是你嫡親的外甥啊”
“大姐不要說這樣的話,”魏大將軍聞言,卻肅然道“難道袁翁不是袁家兄妹至親的父親,袁家枉死的那些人,便不是袁家兄妹的親眷了嗎事情是他自己做的,既然敢做,就要敢當”
魏君孺見狀,難免面露怨囿,知道這個弟弟打小就是一根筋,也不與他多說,又哭哭啼啼去尋自己那極有出息的外甥去了。
“去病,敬聲是你嫡親的”
這話都沒說完,冠軍侯便抄起抹布堵住了她的嘴,叫侍從用布匹將人捆起來丟到馬車上,親自送回到了公孫家府上。
進門之后先讓人將身體不適的姨母送回房去休息,自己則往正堂去見公孫賀,進去之后房門一關,先自告罪
“姨丈,外甥今日要失禮了。”
然后抄起馬鞭把公孫賀打得倒地不起。
冠軍侯面帶譏誚,神情冷峻“姨丈,姨母再怎么蠢,也是我的姨母、魏家的女兒,你自己不敢吭聲,便攛掇她出去奔走,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公孫賀低頭不語。
冠軍侯見狀,便又緩和了神色,諄諄善誘道“常言講打斷骨頭連著筋,姨母再如何不爭氣,到底也是魏家的人,不是嗎可您這個魏家的姐夫,卻不一定永遠都是魏家的姐夫”
“事已至此,您還是好生勸慰姨母,叫她早日想開吧,這對她來說是好事,對您來說也是好事。”
公孫弘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能忍住,中年喪子的哀慟是難以言喻的“你說的輕巧,你又沒死兒子”
冠軍侯勃然大怒,馬上抽了一鞭子過去“那不是他自找的嗎難道是我逼著他去殺人放火的他自己該死”
公孫賀被他抽的原地慘叫一聲,伏在地上再不敢吭聲了。
冠軍侯便嘆息一聲“我原也是一番好意,姨丈還是再好好想想吧。”
將馬鞭卷在手里,彬彬有禮道“外甥這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