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幕后的終究只是小道,拳頭硬才是真道理。
敲定了大略方向之后,剩下的便都是小節。
許景亨去核查先帝諸多兒女當中是否有符合要求的,順帶著去把謠言的事情落實下去,李元達則差遣心腹往柳氏的娘家去一探究竟。
如若柳氏果真是流落在外的皇女,那對于那些過往,她的養父母該當有所了解才是。
最最起碼,總該知道是什么人將這個女嬰交付給他們的。
如若不然,那索命之人前來南都,又是如何尋到柳氏蹤跡的
兩個人各自領了事情去操辦,臨出門前,許景亨朝內室努了努嘴“怎么處置”
李元達略一思忖,道“叫她病故吧,只是卻也不必急在這兩天,之前說慢慢給方靖找個合適的妻室,如今看來,只怕也等不得了,尋摸個差不多的娶了,叫她臨去前安心一點,也算是我對得起多年的夫妻情分了。”
許景亨遲疑道“只怕大公子會心生不快。”
“沒事兒,”李元達很確定的告訴他“他是廢物,人也懦弱,即便不高興,也只會憋在心里,不敢表露出來叫我知道我不知道那就等于沒有”
許景亨“”
行叭
我們節度使是有一點霸道在身上的。
他知道輕重緩急柳氏的身世問題,一時之間門未必會發作出來。
可各方使節抵達在即,曹夫人又被節度使欽點即將上路,不趕緊在李方靖這個前節度使繼承人的腦袋上套個籠頭,只怕夜長夢多。
許景亨早先就在為他相看妻室,底下人給搜羅了厚厚的一沓畫像兼相關記載,他擱書房里翻了半個時辰,選出來幾個覺得合適的,乘坐馬車一家家登門拜訪。
到了晚上,果斷去告訴節度使“博士錢永年之女,堪為大公子妻室”
許景亨簡單的做出了介紹“錢永年是南都小有名氣的才子,發妻早亡,此后未曾續弦,原先家里邊也有些產業,只是他為人豁達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手頭散漫,漸漸的都敗光了。”
“除了錢永年的俸祿之外,錢家還有一家鋪子,是錢氏打理著,賺的倒是還好,但架不住家里的嘴多,有時候錢永年也賣賣字畫,以此聊生。”
“錢氏是他的長女,因為母親早亡,實際上底下的弟妹都是她拉扯大的,也是因此連累了她的婚事倒不是沒人上門提親,但是錢氏索取一筆很高的聘金,也很明確的告訴對方,即便是成了婚,她也不可能不管底下年幼的弟妹,所以最終都沒有成。”
“倒是也有愿意的,但是錢氏自己又不肯。她這個人性情也有些怪,即便前邊的條件都談妥了,也要求見一見未來的夫婿,小談片刻,有幾個答應厚與財帛,與她一處照拂錢家人的,最后卻都被她給否了。”
李元達迅速提取了幾個要點出來“要那么高的聘金,還要照顧底下弟妹,還有人愿意去提親那她一定很漂亮”
許景亨“”
許景亨有些無力“是的,這也是您的要求,人要足夠漂亮。”
他簡單描述了一下“錢家這位小姐的容貌,只比明仙小姐略遜一籌,年歲上倒是稍大一些,比大公子年長兩歲。”
李元達深諳男人本性,語氣異常堅定“漂亮就夠了”
許景亨又是一陣無語,舔了舔有點發干的嘴唇,才繼續道“我是覺得錢家的家風不錯,錢永年仗義疏財,并不很把財物放在眼里,否則也不會把家業散光,之后堂堂博士官,能上街去賣字畫養活兒女,總歸是有些風骨的。”
“而錢氏性情爽利大方,在母親早亡之后打理家里邊上上下下的事情,內里把幾個弟妹照顧的妥當,外邊還要顧著鋪子里的事兒,兼顧錢家的人情往來,也是極為難得的。”
李元達完全信得過對方的眼光“這位錢小姐就很合適。”
至于那點錢,對李家來說算什么呢。
許景亨頷首道“錢小姐說了,倘若節度使是替大公子娶婦的話,不必相看,只要您應允錢帛上的條件,馬上就能舉辦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