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五更天了,您要起嗎”隨身伺候的大太監鐘得祿在外面回道。
今日沒有早朝,御花園里的宴會也不急著過去,齊暄宜懶洋洋地躺回床上。
前幾日不知從哪兒傳出一首童謠,罵他沉湎酒池肉林,荒淫無道。齊暄宜聽聞后大怒,他知道這世道艱難,風雨飄搖,各地造反的人像是韭菜,一茬跟著一茬,為了能讓自己錦衣玉食的日子過得更長久些,齊暄宜登基后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他那后宮連只母貓都沒有,平日里說他昏庸無能就算了,居然還要罵他荒淫無道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就是從那天晚上開始,齊暄宜開始頻繁做夢,夢里有他的師父和師兄,有海底的鮫人和雪山頂的紅蓮,還有藏在柜子里面吃不完的糖他漸漸回憶起自己原本的姓名,意識到現在他不過是在一場幻境之中。
齊暄宜本來為童謠那事氣了好久,現在他想開了,頓悟了,既然都是假的,不如讓他好好快活一把,給他們瞧瞧什么是真正的荒淫無道正好在這里還不用聽師父的管教。
今日御花園里聚集了許多京中久負盛名的風流人物,齊暄宜睡足了時辰,才從寢宮出來,他沒讓宮人通報,穿了一身素色的常服站在花木后面,無聲打量這些年輕的公子們。
他的目光從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神色間隱隱透露出幾分失望和嫌棄,民間把這些個才子吹捧得天花亂墜,結果還沒自己一半好看,讓他怎么荒淫得起來啊,這屬實是有點為難陛下了。
他正要轉身離開,忽注意到不遠處的小亭子站了一位藍衣的公子,他年紀應當比他大些,眉目舒然,俊美無儔,贊一聲芝蘭玉樹毫不為過。
他站在那里,不怎么說話,遇見前來客套的才子,也都是一副冷淡自持的模樣。
齊暄宜盯著他瞧了半天,真是奇怪,他一見了這人心中莫名生出幾分歡喜來,好像連要亡國都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齊暄宜瞇了瞇眼睛,越瞧越覺得這人長得很合自己的心意。過去的這段時間里,他為了讓自己盡快地荒淫無道起來,讓宮人搜羅了許多的美人畫像來,但沒有一個能像此人這樣令他滿意,許久后,他收回視線,向跟在身邊的鐘公公問道“那人是誰”
鐘公公問過守門的小太監,回他道“那是蘭陵蕭氏的公子,名叫蕭鶴。”
“蕭鶴嗯,這名字不錯,”齊暄宜摸著下巴點頭道,這個世界留給他荒淫無道的時間不多了,他得抓緊點了,他直接吩咐道,“等會兒散席把人給朕送到關雎宮里。”
鐘公公剛想應下,隨即反應過來關雎宮后宮嬪妃居住的地方,一時間話都說不利索了“陛陛陛陛陛下”
齊暄宜面無表情地問道“你結巴了”
鐘公公小心問道“您說把他送到哪兒去”
“關雎宮啊,”齊暄宜側頭看了鐘公公一眼,問他,“怎么了你嘴巴不好使,耳朵也不好用了”
從前沒看出來他們陛下有斷袖的癖好啊,鐘公公想了想,還是沒忍住提醒齊暄宜道“但陛下,他是個男人啊。”
齊暄宜呵了一聲,譏諷道“你當朕眼瞎看不出來嗎”
“奴婢不敢。”鐘公公連忙請罪。
齊暄宜道“不敢還不快去準備。”
鐘公公還想再勸兩句,看到齊暄宜面色不虞,又默默把自己到了嘴邊的話都給咽了下去。
左右陛下又沒讓自己進關雎宮,他操這份心干什么
能入了陛下的眼,那也是這位蕭公子的福氣。,,